輕煙樣的晨霧還籠罩在江麵上,遠遠望去,穿梭似的行駛著的駁船,顯得很模糊,隻有一點一點的黑影子在移動。輪機聲,隨著清新的晨風播送過來。忙碌的港口,帆檣林立,舳艫相接。
“什麼事?”
“嗬嗬,官老爺,您看,我們這船什麼時候才能靠岸呢?”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點頭哈腰的問著官差。
官差看了看他,摸了摸下巴,不耐煩地說:“不是說了嗎,這幾天追查江洋大盜,三天之內所有船隻都不準靠岸!”
“嗬嗬,我知道,可是官爺,我們這船上大部分都是新鮮的水果,時間太長容易腐爛啊,您看,能不能通融啊?”說完這個掌櫃往這位官差手裏塞了一錠銀子。
官差掂了掂手裏的銀子,歎了口氣,邊把銀子揣進懷裏,邊壓低聲音說道:“這幾天你就別想過去了,實話告訴你,上頭的命令,全線戒航,所有船隻都不讓靠岸。”
掌櫃的故作吃驚的模樣,也壓低聲音問道:“為什麼呀?”
“為什麼?上頭怎麼命令我們就怎麼執行,放走一條船就按軍法處置,這個節骨眼,誰都不會觸這個黴頭。你看,現在巡守港口的人比平時增加了一倍。”
“可不唄,嘿嘿,官爺不瞞您說,我們東家可是和李太守關係不錯啊,您看?”
“嗬嗬,那你就先找到他再說吧,我也不和你廢話,隻要拿來上頭的令牌,我們啊,立馬放行,其他的,免談。”說完,眼睛看向了別處。掌櫃看到這個模樣沉吟片刻,走向碼頭。
一身穿管事模樣的人看著他回來,連忙問他:“怎麼樣?打聽出來了嗎?”
來人搖搖頭,“說是上頭的命令,具體為什麼沒打聽出來。”
“那你說李太守了嗎?”
“說了,平時很管用,現在根本就不管用,而且這種情況,我估計那種老狐狸早就躲了起來,哎,我瞅了瞅,看守碼頭的人都是生麵孔,想找個熟人都很難啊。”
“那怎麼辦?大當家的還等著船上的東西應急呢!哎。”兩個跺了跺腳,長籲短歎。
“大掌櫃,大掌櫃……”
“怎麼樣,怎麼樣,船來了嗎?”慶豐的大掌櫃趕緊問道。
年輕的夥計喘了喘氣,急促地說:“來了,來了……”
“太好了,趕緊派人去卸貨,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大掌櫃高興的搓著手說。
“不是,大掌櫃,船是來了,可是靠不了岸!”夥計連忙說道。
“不是,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大掌櫃一時沒聽明白,著急的連連發問。
“說是要緝拿江洋大盜,三天之內所有船隻不能靠岸!”
“什麼?大盜?這,這叫什麼事?”大掌櫃看著櫃台前人頭攢動,眼裏擔憂地看著這一切,隻要把分莊的錢調過來,周轉開,就根本不怕人們兌換現銀,可是現在,分莊的錢明明到了,卻運不到這裏,怎麼辦?現在的庫存已經不多了,如果出現換兌不了的現象,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這時,柳祥之走了進來,大掌櫃看見他,像看見了救星一樣,趕緊迎上去。並把現在的事態發展彙報了一下。柳祥之陰沉著臉問道:“陸路呢,前幾天不是就叫人去聯係了嗎?”
大掌櫃為難的說:“陸路的本來就沒多運,大部分……大部分都買了草藥和綠豆了……”
柳祥之聽後,冷冷地說道:“看來,這些事情不是偶然發生的,我們這是中了圈套了。錢莊還能維持多長時間?”
“哎,這個說不準啊,如果遇上大額的馬上就……不過,我已經把咱們有來往的大宗客戶都穩住了,應該沒什麼大礙!”
還沒等柳祥之說話,前麵的櫃台傳來喧嘩聲,“什麼,沒有?等幾天?我們既然在這存了錢,就是對你們錢莊的信任。現在取錢竟然說沒有,我們的錢是不是讓你們私吞了!”一個紅臉漢子大聲的嚷嚷著。
櫃台的夥計不停的陪著不是,說明天馬上就有現銀。可是紅臉大漢根本不聽這一套,轉過身來對著後麵排隊的老百姓說:“兄弟姐妹們,慶豐已經沒有錢了,今天如果取不到,明天可能人都不知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