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2 / 3)

顯然,老人相當的吃這一套。曼修一問,馬上就招了:“教宗大人,我本名叫莫裏森`伊特,是一個士兵。十五年前因犯上而被趕出軍隊。現在這兒的人都叫我莫爾。我……”

“等等。”曼修打斷他:“莫裏森`伊特?你就是那個號稱神射手的莫裏森?十五年前因不服上級命令而被趕出軍隊的弓箭隊隊長莫裏森?!”

“是的。”莫裏森對於曼修知道這件事顯得有些驚訝:“教宗大人,您……”

“沒什麼,你接著說。”曼修揮揮手,眼光銳利起來。

於是莫裏森仔細的講述。三年前他以城民的身份參加了王城守護戰,受傷後就在廣場接受治療,親眼目睹了教宗施展晶壁,竭力保護王城的一幕。當時他隻覺得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眼光就再也無法離開了。在教宗倒下後,他頭腦發熱的第一個往高台上衝,卻被祭司們攔了下來。醫師在給教宗做了緊急處理後將教宗從高台上抬了下來放在一頂軟轎上。就在那一瞬間,莫裏森以他絕好的目力窺到了教宗的真容。至此以後,莫裏森就念念不忘的想再見教宗一眼。前段時間不知是誰傳出洛伊教隱瞞教宗已死的消息,再根據王城守護戰後亞特王維克爾封洛伊教為國教的命令,他猜測洛伊架是為了國教的地位而故意如此,但同時他又希望這隻是一個謠言,教宗仍然健在,於是他將猜測放在心裏,一句話也不說,天天去洛伊廣場觀察洛伊教的動向……

“行了。”曼修打斷莫裏森的話:“我都清楚了。”微微帶著冷冽的嗓音,沒有絲毫表情的臉,曼修全身都帶著寒意:“你剛才說的還有誰知道?”

莫裏森呆呆的看著與剛才完全不同的曼修,一時回不過神:“沒有了。”

“你對誰描述過教宗的長相?”

“沒有。”莫裏森怔道:“我知道這事不能亂說……”說到這兒,莫裏森臉上浮起一絲驚疑,兩眼死死的盯著曼修,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驚疑漸漸變成了驚駭,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

瑟尼斯奇怪的看著莫裏森,不知道他怎麼了。曼修隻是冷冷的笑,等著莫裏森開口。

“……你……你不是教宗!”

“你不是很肯定的說我是嗎?怎麼,發現不對勁了?”曼修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來這個莫裏森不錯,三年前的一眼竟然可以記得如此的清楚,連這點細微的差別都可以分辨出來。可惜啊,這個人才出現得不是時候。

瑟尼斯呆呆的看著急轉直下的形勢,一時也摸不著頭腦,隻好看著兩人發呆。

“你是誰?!說,你怎麼會這麼像教宗?!”莫裏森猛然撲上去,一把拎住曼修的領子,殺氣畢露。

曼修隻覺得一股大力將他的上半身都提離了椅子,後項上的疼痛讓他的呼吸略微不暢,不過他臉上卻掛著笑,平淡的語氣中帶著欣慰:“很高興看到你的反應,這證明了你對教宗的忠心。同時你也可以很放心的放下我,因為我們的立場一致,我的朋友。”這是曼修一向慣用的手段,真摯的語氣再加上“我的朋友”四字,無論瑟尼斯,鐵雄還是羽翔都被這一招擺得四平八穩,這使曼修很確信自己的演技。但對於莫裏森,他並不清楚這一招是否管用,不過眼前陣陣的發黑卻告訴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了。

莫裏森看著曼修,殺氣漸漸消散,但手還是緊緊的,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瑟尼斯也隻是坐在桌子上,一點也沒打算動手。

雖然很清楚瑟尼斯是對自己的隱瞞懷恨而故意旁觀的,並且自己也覺得有那麼一點對不起他,但曼修絕不會認為使自己陷入險境的這一步走錯了。瑟尼斯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助力,同時也可以是個很好的完全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但在他還沒有完全誠服於自己並且有能力揭破自己設下的層層騙局之前,曼修相信把一切都告訴他隻會讓他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跳入旋渦!是怕他應付不來還是怕他的背叛?也恐怕兩者都不是。眼前的發黑越來越嚴重了,曼修心裏一陣苦笑:這應該算什麼呢?……是虎落平陽嗎?

看到曼修的臉越來越白,瑟尼斯心中也暗暗著急。雖然被別人拎住衣領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對他來說是這樣的),但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兒家哪習慣這一套(他真的很相信他的情報)?!看到莫裏森還沒有鬆手的意思,瑟尼斯手在桌子上一按,就準備往下跳——“咚”的一聲,莫裏森鬆開了手,獵鷹般的眼神緊緊的盯住曼修:“你是誰?”

瑟尼斯收回手,一顆心落了下來,安心的接著看戲 。

這大概是這段時間被問得最勤的一句話吧。曼修無奈的想。他閉了閉眼睛,強行將腦中眩暈趕出去,再次睜開時,又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你應該知道,教宗對亞特國來說意味著什麼。”曼修很平靜的述說:“剛才我們一路走來,後麵有多少跟蹤者?這都是因為你的一跪,你的一句教宗大人!如果我真的是教宗,以你的身手,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我可以體諒你渴望見教宗一麵的心情,但你可曾考慮過你的舉動是否恰當?!”

“我……”莫裏森無言以對。

看到這一幕的瑟尼斯不禁心中暗歎。厲害!馬上就反客為主了!不愧是能騙到我的人!瑟尼斯覺得曼修為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讓他坐桌子的惡氣。

知道莫裏森已經在心中後悔了,曼修不禁有些得意。耍嘴皮子以長篇道理壓人是他的專長,他自認天下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不過人還是要謙虛的,長期對表情的訓練讓他的心思沒有一點外泄,僅在莫裏森反省自己的同時對瑟尼斯挑了挑眉。

小人!瑟尼斯當場一個白眼。

曼修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個特大的白眼,轉過頭又是一臉平靜的注視著莫裏森,開始他的長篇大論:“你也曾經入過軍,當過弓箭隊的隊長。你多多少少也應該知道領導的藝術——高層人物的麵紗是不容任何人揭開的——為了保持它的神秘和對下層的絕對領導。而你,剛好就犯了這個大忌。這姑且不論。你明言道出我是教宗,那麼即使跟蹤者通過調查知道我不是,他們也完全可以推斷出教宗的相貌與我大致相象,從而根據這條線索追下去。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那我該怎麼辦?”莫裏森暈暈沉沉的,完全喪失了正常的判斷力——比如說問問眼前這個小子的身份什麼的。

應該怎麼辦?曼修略略皺起秀氣的眉毛,心中不停的盤算。他很清楚,處置莫裏森的最好方法是死——明天他大可以讓人宣傳xxx城民英勇追擊歹徒,至死不屈,以一己之力保護了廣大城民的生命財產雲雲,讓莫裏森成為王城的風雲人物。但是……曼修心中微微的閃過一絲不安。在他的計劃裏,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莫裏森這個變數,這個變數會對他的計劃產生什麼影響呢?是完全偏離軌道,走向未知的方向嗎?

瑟尼斯坐在桌子上幹著急。他並不清楚整件事,但對莫裏森的判決卻與曼修的八九不離十。於是他衝著曼修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劃,示意曼修立刻殺掉莫裏森或者是曼修開口他動手(根本沒察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幫起曼修來)。

雖然在心裏盤算,眼角的餘光還是瞄到了瑟尼斯的動作。曼修眼中精光一閃,手指開始在桌子上扣擊起來,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你知道後麵有多少人在跟蹤我們嗎?”曼修問莫裏森。

“知道,有六個,全是一流的好手。如果不是他們對我所走的路線不熟,我們已經被截擊了。”暈暈沉沉的莫裏森實話實說:“自王城守護戰之後,我經常被人跟蹤。開始是一出門就有人跟著,漸漸的人就少了,這兩年基本上沒什麼人。”

“這幾年你都感了些什麼?”

“也沒做什麼,就是天天到洛伊廣場去看看。以前有些積蓄,節約著還能用上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