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專程送給我的,又怎麼可以隨便丟掉?”曼修笑著開口,眼中似有什麼在跳躍:“楊軍長,不介意拿近點讓我欣賞吧?”
楊淨把燒鴨放在曼修麵前,手在微微的顫抖。
曼修似笑非笑:“一隻燒鴨而已,楊軍長刀裏來劍裏去,也害怕不成?”
“臣……”楊淨低著頭。不是鴨子,是你!
維克爾又氣又急:“埃裏克斯你……”
曼修恍若未聞:“楊軍長,鴨嘴裏的東西可以拿出來看看麼?”
楊淨掰開鴨嘴,裏麵果然有一卷布。打開,上麵隻有七個字。
活燒鴨,想嚐嚐麼?
“埃裏克斯……”維克爾抓住曼修右手:“你……”
曼修一直優雅的笑,聲音還是那麼輕柔:“既然這樣,麻煩楊軍長準備一下餐具,總不能辜負別人一番美意。這活燒鴨可……”
“夠了!”維克爾一聲暴喝,打斷曼修的話,讓楊淨一震:“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瘋了?!”
曼修抬頭盯著維克爾,微微一笑:“怎麼了?”
“怎麼了?!我還想問你怎麼了?!”維克爾抓住曼修一陣搖晃:“你看清楚!那是什麼?!是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清醒一點好不好?!”
曼修眨眨眼:“我很清醒,隻是想嚐嚐而已。”
“啪!”一個耳光狠狠扇過:“你瘋了你!”
楊淨震驚莫明,一句話也不敢說。
曼修臉側到一邊,鮮紅的掌印在蒼白的臉上分外明顯,嘴角也滲出一縷血絲。他慢慢轉過頭笑意不複存在,隻是靜靜達到盯著維克爾。
維克爾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曼修的眼睛,雙手牢牢的放在他肩上。
半晌,曼修輕聲笑起來:“大哥……咳……咳……咳咳……”接著一陣輕咳,慢慢越來越劇烈,竟沒有停止的跡象。曼修一張臉漲得通紅,撕心裂肺的咳嗽讓他幾乎直不起腰來。捂住嘴的右手似乎多了些溫溫的東西,越來越多,順著指縫往外流。
“埃裏克斯……快,把亞爾雅給我找來!……”
是大哥的聲音,很驚恐的樣子。曼修很想笑,氣喘不上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待咳嗽慢慢停下來,胸口悶悶的感覺已消失大半。右手全是血,衣服上也是一大灘。
維克爾擔憂的看著他,端著一杯水:“喝點水,睡一下,什麼都不要想,亞爾雅馬上就到了。”
“內傷淤血,咳出來反而舒服都了。”曼修勉強笑笑,閉上眼,一會兒又睜開:“大哥,是他們麼?”
維克爾細細的擦著他滿是鮮血的右手:“傻瓜,他們都死了。是有人故意拿來作文章的。這事大哥來處理,你好好休息。”
“……他們知道是教宗……”曼修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大哥,不用擦了,我手上的血擦不幹淨的……”
維克爾一僵,半晌笑道:“……哪有,大哥會幫你全部擦掉……不要想了,睡會兒吧。”
……
就在維克爾以為曼修睡著的時候。輕輕的歎息聲響起。
“……這是……我欠的債……跑不掉的……”
維克爾看著那張蒼白疲憊卻又年輕絕世的臉,怔怔的,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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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雅是狂奔回來的。陰著臉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半天,臉色凝重的掏出一包藥粉用水化開,讓曼修喝下。
“大人,您還是不要出席祈福儀式。”亞爾雅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這藥隻能止血,您最好靜養一段時間。”
曼修微微一笑,看著互不理睬的兩人:“亞爾雅,我想吃點兒東西。”
“那就清粥。”亞爾雅丟下一句就去準備。埃裏克斯的飲食都由他經手。在奧爾托斯學府他隻一眼就否定了所以飯菜,說什麼營養不夠,菜色不好等等,什麼都挑得出毛病,最後幹脆天天送飯。
看著亞爾雅離開,曼修轉向維克爾:“大哥,早點回去。曼尼圖拉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你這個國王不在,費格海裏遲早會早亡。”
“回去我才會早亡!”維克爾苦著臉:“那個老頭子一天沒事找事,再簡單的都要問三問四……埃裏克斯,聽亞爾雅的,不要出席好不好?”
“這事沒商量。”曼修站起來走了幾步:“你是選擇主動回去,還是要我叫洛日協助你回去?”
“……你一點都不可愛……想你小時候天天……”維克爾泫然欲泣。
“……你的演技真的很爛……還翹蘭花指?……”曼修朝天一個白眼:“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維克爾伸手幫曼修係好發帶:“那我走了。”
曼修點點頭,在維克爾出門時突然道:“大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