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楊義正在高台內急得跳腳。
高台頂部約六尺見方,除去圍欄,勉強可供六人立足,高台內僅有一盤旋樓梯,快到頂部時樓梯僅一尺餘寬,且沒有任何防護設施。一般人來往高台,都是借助於魔法陣,幾乎沒有呆瓜會爬這絕對不遜色懸崖峭壁的樓梯。楊義奉命在高台內守護教宗,以他五級劍士的身手,自然不把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放在心中,但如果在可與獨木橋媲美的樓梯上突然出現一位黑衣黑褲黑紗蒙麵青鋒在手而且可以肯定絕對是高手的仁兄,那就另當別論了。更何況,這位仁兄還十分愉快的跟他打招呼:
“楊隊長,好久不見,你看我倆是站著聊天還是我送你回洛伊教養傷?我是無所謂,你隨便挑,方便就好。”
楊義幾乎暈倒。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當時教宗親自點名由他負責安全時(他毫不懷疑這裏麵有海文侯爵的意思,因為海文曾問過他這個問題。詳見前文),他欣喜若狂——這小子也是教宗的狂熱崇拜者,但屬於比較冷靜的那種,至少不會利用職權之便對洛伊教進行大肆搜查,但暗中的小動作肯定是少不了的,不過沒什麼收獲就是了。),發誓拚著小命不要也不會讓教宗少一根頭發,可現在……
“你是怎麼進來的?”楊義穩住自己。高台出口有重兵把手,內部在祈福儀式前已進行了不下於十遍的檢查,自己也一直待在高台裏注意著高台的動靜。這人的出現太不合常理。
“……”仁兄思索片刻,很幹脆的給出答案:“應該是走進來的,但說是跑或是跳也可以。”
“讓開。”楊義抽出劍,平靜道。這人沒有殺氣,再加上剛才的語氣,倒像是存心拖延時間,莫非上麵……
“……我想讓,但似乎沒有空地方可挪。”仁兄聳聳肩,聲音無比委屈,手中的劍也跟著出鞘,卻是隨隨便便的垂在腿邊,一點出手的意思也沒有。
楊義臉色凝重。這人的劍看似隨意,實則封死了全身上下所有要害,根本沒有破綻(至少他看來沒有),但就攻而言,卻是非常不利的姿勢。也就是說,這人的任務就是阻止自己踏上高台,至於自己是死是活,完全不在這人的任務中,哪種都行。
仁兄看著楊義道:“怎麼說今天也是祈福儀式,總不能血流成河吧?有點點綴就好。我們就聊天得了,不傷和氣,友誼為上嘛!”那語氣,直把楊義當相交多年的老友。
高台外傳來冷冰冰的聲音以及城民們的驚呼聲。通風口忠實的把外麵的一舉一動反應到裏麵。
“你是誰?”直覺告訴楊義此人並非敵人,但為何又阻止自己?
“這個你不用知道。隻要我在這裏,你最好死了上去的心。”仁兄聳聳肩,淡淡開口:“我隻執行命令。楊隊長也是軍人,大家體諒一下。”
“我也是執行任務,不妨相互體諒,如何?”
仁兄眨眨眼:“楊隊長,你是五級劍士,想闖過我這關可能不太容易,但我偏偏不想殺你。看來我們隻好這樣僵持下去了。”
高台上曼修微笑注視著急掠邇來落在高台圍欄上的黑衣人,嘴角上揚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上次是七個,這次是四個。怎麼,人手不夠……或者,我還不夠分量?”從幾人的身法來看,無疑跟在莫裏森屋裏伏襲他和瑟尼斯的七人是一個組織的。
四個黑衣人對望一眼,其中一人恨聲道:“果然是你,看來莫裏森沒認錯人!”
“是我。”曼修似笑非笑,廣場中雜亂的呼叫聲仿佛都不存在:“那麼你們認為你們現在還有勝算麼?”
四人也不答話,長劍一抖,直直刺來。
“鐺鐺鐺鐺!”四聲金屬交接聲幾乎同時響起。黑衣人隻覺劍身上傳來一股力道,劍尖微晃,四柄長劍已全部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