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秦瑕氣急敗壞的一腳踹開房門,正在喝粥的某人毫不意外的抬頭,卻在目光接觸的瞬間被未下喉的清粥弄得嗆咳起來,這一下牽動傷口,半天都未停下,亞爾雅立即以一種類似於殺父仇人的眼光瞪著罪魁禍首。
秦瑕立即焉了半截:“那個……嘿嘿……外麵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我想問一下……剛才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是誰?”後半截又惡狠狠起來。
“哦……原來被人揍了。”曼修語氣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但嘲諷的意味卻是聾子都能清楚的辨別。
好在秦瑕武功馬馬虎虎,臉皮卻是一等一的厚,聽到既不臉紅,說起話來也毫不心虛:“那家夥沒有道德,我不過是關心了他一下下,竟然馬上翻臉,打我個措手不及……哼……要是我有防備,那家夥能把我打成這樣??!!……失戀的男人脾氣咋都這麼暴躁??”
曼修一言不發的喝他的粥,那動作足以讓所以的蝸牛羞愧而死,亞爾雅若有所思的盯了秦瑕一眼,再轉過頭,直接忽略門口的人形動物,隻是專注的看著曼修的動作。
“你們兩個……”戲一個人是演不下去的,秦瑕很尷尬的住了嘴,瞪著兩人,慢慢的,目光中多了一點玩味,最後看著亞爾雅,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埃裏克斯,我想跟你談談你弟弟的事情。”恢複了斯文模樣的秦瑕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假咳了兩聲切入正題。
“弟弟?!”亞爾雅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大人你怎麼會有……”
曼修一頓,他倒是忘了亞爾雅毫不知情:“你先出去。”
如果說亞爾雅有最討厭的事情,那就莫過於有人打攪他和埃裏克斯單獨相處的時間;如果說亞爾雅有最討厭的人,那肯定就是打攪他和埃裏克斯單獨相處的家夥了。當下狠狠的剜了秦瑕兩眼,亞爾雅黑著臉走人。
已被恐怖醫師列入黑名單的某人還完全沒有自覺 ,笑眯眯的打著商量:“……我看我們就和開始說好的那樣,請你父母再生一個如何?不過是事先說好,得是兒子才行,女兒不算的……”
“傭金是多少……”
“……呃?”正說在興頭上的秦瑕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匆忙之中也沒忽略空氣中那一絲陰謀的味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打點祈福儀式前前後後再被亞特國通緝,代價是多少?”
“這個……閑這沒事幹賺點外快的的成分占大多數。”秦瑕晃頭晃腦:“再說正主兒一點事都沒有的坐在床上跟我聊天,這個代價自然就會低很多。”
“低到多少?”曼修眯了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手指很白,纖細修長,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秦瑕臉色微微一變,轉眼又恢複正常:“大家以後就是親家了,別那麼嚴肅行不?我說不就得了……八萬。”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仿佛一把刀指著自己。沒出鞘的刀,若有若無的殺氣。
“八萬?”
“……是低了點……說是沒完成任務。”秦瑕幹笑:“……再說,你也不是教宗本人,不是嗎?”
“……怎麼說?”
“直覺,直覺啦!!”心中暗暗佩服曼修的沉著,但秦瑕認為過分的沉著本身就是對事實的一種肯定。本想自我表揚一下,但被曼修的目光一睨,卻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像教宗這麼神秘的人物,哪那麼容易見到?沒點能力,能讓洛伊教這麼快成為亞特國的國教?沒點能力,能輕易統率這幾萬被光明衝昏頭的瘋子?這樣的人最是可怕,心計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又怎麼會想不到此次祈福儀式的凶險而親身上陣?……再說了,你在祈福儀式上的表現也不太像,根本就是自殺……”
看到曼修抬起頭盯著自己,目光中冷冷的笑意讓秦瑕明智的住了嘴:“……呃……還要說嗎?”
曼修一言不發,再度欣賞起他的手指來。
這情形若是換做他人,多少也得淌幾滴冷汗,秦瑕卻是屁事沒有。沒有殺氣,說明埃裏克斯根本沒有殺他的念頭,但女人一向是翻臉比翻書快。秉著不能得罪未來大姐以及小心為上的原則,秦瑕小心翼翼的觀察了曼修的神色後試探道:“……你……是教宗的餌?”
曼修放下手,溫柔的注視著秦瑕,輕輕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