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揚的塵土
早上睜開眼睛時的昏沉像是在眼皮上壓了兩塊石磚。鼻子吸口氣也會發出絲絲的悶啞聲，手不自覺的摸了把鼻子才明白堵塞的原因，昨晚的血液凝結在鼻腔內，像是塊石頭牢牢的不留空隙的堵在鼻孔。
那條毛巾上血液像是突然畫上去的櫻花，紅的妖豔，一片一片，大團大團的。
喉嚨即使吸口氣也會劇烈的咳嗽，然後，鼻尖傳來的劇痛依然會把神經繃緊的像一條彈性很差的橡膠皮筋。
不知道如果再觸碰一下鼻尖那神經這條皮筋會不會哢砰一下斷成兩截，或者更多。
林小馨走到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麵色蒼白的如同一張薄紙，鼻子旁片片凝固的血液覆掛在皮膚上。擦去臉上的血跡後便看的幹淨了很多，但鼻子上那條傷口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和平時一樣，韓甜農已經離開家，但林小馨卻不知道她去了哪。抓起桌子上幾塊已經幹硬了的麵包林小馨便已經走出了家門。
班級裏看上去依然和平時一樣，男生會故意碰下女生的肩膀，女生又會嬌喋的罵上幾句。
似乎這樣的情景永遠也不會消失，這些男生永遠愛去沾女生下便宜，這些女生永遠會嬌叫幾句然後再和男生抱成一團。
乏味嗎？枯燥嗎？惡心嗎？
乏味啊。枯燥啊。惡心啊。
就像這三個問句一樣平穩，正常。
林小馨剛剛跨進教室便聽到了賈一雲尖銳的笑聲。
其實也不隻是笑，林小馨清楚地聽見了一句‘那個姓林的啊，窮光蛋一個’。
已經不用猜想賈一雲指的是誰，林小馨快步走到賈一雲身後，語氣中夾雜著慍怒：“賈一雲，你要是再在我背後罵人，那麼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賈一雲回過頭看著怒氣騰騰的林小馨，臉頰還是被脂粉塗的緋紅。賈一雲滿眼驚奇，然後突然指著林小馨的鼻子笑道：“林小馨，你是不是晚上餓的把鼻子啃了？”
周圍的哄笑像海嘯一樣湧來，衝過耳朵，灌進腦腔，浸泡著思維。
林小馨手中突然抓起一隻鋼筆，向著賈一雲脖頸劃去。
鋼筆原本是掠著一道銀光向賈一雲劃去的，半空中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林小馨怒火像是在幹燥的草原上突然燃起，爆裂的火苗響著嗑啪嗑啪的聲音。
視線猛然轉移看向那隻攔擋自己手的主人，然而思維卻被那一瞬抽空，所有的思維癱軟成一灘又一灘的爛泥。
握著自己手的是楚闊雲，此刻他正滿眼怒氣地看著林小馨，眉毛皺的仿佛一座矮小的山峰。
林小馨沒有說話，也停止了動作。一旁的賈一雲卻仿佛一隻突然發威的狼狗，瘋了一樣向林小馨撲去。
事實上也隻是那一刹那的瞬間，林小馨被賈一雲踹倒在地上的一刹那，她看見楚闊雲嘴角橫起的那一撇冷笑。像是魔鬼人類瘋狂殘殺時顯露的那種愉悅，像是一個壞蛋看見一個妙齡少女被摧殘時露出的興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