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納蘭蓮生就帶著蘇幸來了長安城。
始一進城,他就感覺城中氛圍不對勁,至於具體,卻並不清楚。
一路不停,徑直來到右相府,可剛掀開轎簾,看見匾額上掛著的白稠,還有兩邊掛著的寫著“喪”字的白燈籠,典型一副正在辦喪的樣子,他心髒一縮。
察覺到身後的蘇幸想要擠出來,他連忙抬手想將人推回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蘇幸已經探頭出來,並且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納蘭哥哥,這是什麼,為什麼……哥哥府前掛著白稠和白燈籠?”蘇幸軟糯的話音裏帶著幾分疑惑和顫意。
納蘭蓮生心髒一抽,沉默了一會不知該作何解釋,正想著說辭,蘇幸已經自個兒跳下了馬車,然後邁起小短腿就朝府裏衝去。
可是卻被守在府門口的兩個人攔住了去路。
蘇幸當即哭嚎起來:“你們兩個壞人,你們讓我進去,我要找兄長,嗚嗚嗚,你們讓開啊……”
緊隨而來的納蘭蓮生讓看守府門的二人通報一聲,就說是蘇幸小公子回來了。
就在他與二人交涉間,蘇幸趁他們不備,一貓腰瞬間就竄了進去,然後熟門熟路的跑不見了蹤跡。
其他人愣了一下,趕忙追了過去,兩個守門人是葉漱的屬下,也是個中高手,蘇幸那小短腿哪裏是他們的對手,不多久就被抓住了。
正吵鬧不休間,聽聞動靜的何伯及時趕了來。
見到蘇幸的瞬間,何伯愕然地張了張嘴,像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喊道:“是小公子回來了?”
“嗚嗚嗚嗝,何伯伯救救我,這兩個壞銀欺負我嗚嗚嗚……”
何伯立馬嗬斥二人鬆手,然後趕忙跑過去蹲下身抱住蘇幸,泛紅的雙眼瞬間落下淚來。
“伯伯,幸幸……痛痛……”
何伯聞言一驚,忙鬆開手安撫起來。
蓮生見何伯一身縞素,心下不安地問:“何伯,請問,貴府何人仙逝?”
何伯整個人似僵了一瞬,然後才抬頭看向他,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後道:“公子請隨我來。”
說完,他便抱起蘇幸領著蓮生朝靈堂走去。
不遠處的葉漱看清楚來人之後先是瞪大了雙眼,悲喜交加,一時不知是哭是笑,表情扭曲道:“幸幸?”
“葉姐姐,家裏怎麼了?”
蘇幸紅腫著雙眼,用溫軟的嗓音問道。
他早就想問了,隻是礙於一路上何伯過於沉默,氛圍也很是壓抑滲人,他不敢開口,這才忍到現在。
葉漱下意識地朝靈堂瞥了眼,看了看蘇幸天真無邪的眼睛,半晌開不了口。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告訴眼前這個孩子,這場喪禮,是為他娘親和四兄長辦的。
直接說出來,未免太殘忍了些。
“我帶你去找兄長可好?”葉漱柔聲問道。
“好。”小孩點頭,十分懂事的沒有追問。
葉漱牽著蘇幸走進靈堂,納蘭蓮生知道現在需要留給這對“兄弟”獨處的空間,所以並未跟進去。
一轉眸,就看見了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天子樾。
他驚訝地挑了下眉,十分疑惑對方怎麼會在這裏,於是走過去,壓低嗓音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天子樾對他苦笑一聲道:“說來話長,等此間事了,我在與你細說。”
蓮生聞言倒也沒再追問,轉而問道:“這喪事是為誰而辦?”
天子樾沉聲道:“蘇傾予生母及兄長。”
蓮生大驚失色,聲音不由抬高了兩個度問:“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