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宮裏便來人宣旨,大概意思就是蘇家主母和四公子意外之死引發上蒼悲怒,府邸需要重修,賜居新宅,隨時都可搬遷。
蘇傾予接旨謝恩後,心裏卻並沒有搬過去的打算。
“何伯,去置辦一處清幽些的宅院吧,等安葬好四哥,我們就搬過去。”
“是。”
吩咐完,蘇傾予走進靈堂,就看見安安靜靜跪在那裏,不哭不鬧低頭燒著紙錢的蘇幸,心裏一痛。
她寧可對方哭鬧些,也好過看著對方把情緒壓在心底。
她走過去跪在對方身邊沒有說話,姐弟二人一起無聲祭奠亡靈。
聞聲而來吊唁的人很多,蘇傾予為了避免麻煩,特地在轉移江芷婉的遺體後,就置了一座空棺在靈堂。
眾人上香祭拜後,便會來勸慰她節哀順變。
雖然煩不勝煩,但還是一一招待。
隻是不久後,季司便趕了過來,祭拜亡靈後,對蘇傾予說了彼岸商會一事。
原來蘇銀川一死,彼岸商會群龍無首,瀕臨解體不說,商會裏的毒瘤甚至企圖吞噬商會。
蘇傾予皺眉:“這方麵你在行,便交給你去處理了,既是四哥的遺產,便決不能流落到外人手裏,必要時刻,可以讓葉漱協助你。”
季司明白對方的意思,若不能以情理服眾,便直接動用武力。
嘴角微抽,他對此深有感觸。
雖然心中有些微詞,可更多的是興奮感,總算不是他一個人倒黴了!
摩拳擦掌應了聲“好”,畢竟是大陸第一商會,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對他都很有吸引力。
隻是礙於商會原主是蘇傾予的兄長,他貿然出手不太好,這才來請示一番。
看了眼神色懨懨的蘇傾予,又想起已經亡故的蘇銀川,他不由暗歎了一聲,可惜了那個少年,無論是經商還是治人,手段頗為高明,若能活下去,以後定是驚豔大陸的一方巨擘。
他抬手拍了拍蘇傾予的肩膀,再多安慰的話此刻都太過蒼白,便不想說那些客套話,隻道:“如有需要,就直接吩咐,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看慣了蘇傾予一幅運籌帷幄的矜貴鎮定,真不習慣他現在這種垂頭喪氣的狀態。
“嗯,放心吧,來日方長,你們抓緊時間好好休養生息。”
“你還真不客氣。”季司撇嘴,不過心裏倒是鬆了口氣。
“跟你們還客氣的話,這世上我還能倚仗誰?”蘇傾予笑了笑便離開了。
季司一怔,剛才那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順耳呢,心裏詭異的竊喜感是怎麼回事?
他搖了搖頭,想起手下很多事還要處理,所以並未在府裏逗留太久,很快就跟蘇傾予辭別了。
……
一轉眼,便到了跟無心約定的時刻。
蘇傾予換上一身黑袍,一頭長發用同色緞帶高高束起,在夜色下,緞帶糾纏著青絲被晚風揚起,整個人肅穆莊嚴,更添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