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傷藥,動作輕柔地為其上藥,抿了抿薄唇,道:“你別將三哥的話放在心上,他受傷了,心情不好……”
“嗯,我理解。”蘇傾予垂眸,準備收回手,卻被鳳宸玨反手扣住了手腕。
後者然後將靈元渡進前者體內,卻發現其經脈損傷嚴重,想要修複成原先的完好程度,恐怕得廢不少時間和功夫。
而蘇傾予感受到體內突然充盈的靈元,受損的經脈像是被一雙無形卻溫暖的手拂過,又像是久旱之田忽逢甘霖一般,很是爽快,就連體內一直存在的鈍痛都舒緩了不少。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鳳宸玨這才收手,隻是臉色有幾分難看。
也是,本就重傷在上,又在外奔波了這麼久,還未來得及休整,又將大量靈元渡給蘇傾予,換做誰都有些受不了。
“你……”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蘇傾予剛開口,就被鳳宸玨打斷了。
然後根本就不給對方再次開口的機會,他就已經起身急急離開了。
出了房門,他頓了頓,他忍不住捫心自問,為什麼剛才聽完蘇傾予的話後會那麼生氣,為什麼看見蘇傾予流血會心疼,為什麼身體本能會先大腦一步替蘇傾予療傷,為什麼他潛意識裏還要在乎這個人,難道還沒被傷夠不成?
明明在此之前,他想過無數種向蘇傾予報複回來的法子,可現在怎麼……一點兒都下不去手……
他歎了口氣,真是欠了他的!
往後瞥了一眼,驀然想起身受重傷的鳳煜炎,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立刻抬步離開了這座苑子。
又過了兩日,深夜裏,蘇傾予忽感渾身不適。
仿佛渾身血液都在逐漸凝固似的,心髒緊縮,給她一種跳動的越發遲緩的感覺。
她蜷縮在床榻上,忍不住心想莫非見不著明日的太陽了不成,不行,她怎麼能死……
抬手抓起枕頭費力地砸向擺設在屋裏的花瓶,製造出的聲響立馬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侍從。
“咚咚咚——”
門外的人見敲門也無人回應,直覺裏麵是出了事,忙推門而入,就見蘇傾予蜷縮在床邊,霜白的發垂落在地上,整個人靜靜的沒了動靜。
“公子,蘇公子?”
清冷的月光灑在屋子裏,又靜又冷,沒有任何聲響。
東苑書房,鳳宸玨正在處理他離開的這段時日,城中堆積繁多的奏事折子。
玥執推門而入,快步走近,對他耳語了兩句。
鳳宸玨執筆的手一顫,起身離開書房後,清冷地月光照的他一個激靈,抬頭看著高懸天際的滿月,暗道一聲‘糟了’,低喃:“今天是十五!”他居然忙忘了,真是該死!
然後不等玥執,一個閃身,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東苑。
南苑裏燈火通明,葉漱已經聞聲趕來守在了蘇傾予的床邊,見鳳宸玨趕過來,竟下意識鬆了口氣。
鳳宸玨進來後卻先遣散了屋子裏的所有人,然後才朝蘇傾予靠近,坐在床沿,用匕首割破了手腕湊到其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