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溪收回目光,答了句“沒什麼”,表情有些寡淡。
他似乎也曾無憂無慮過,無論發生了何事,隻要躲在那人身後就好,後來呢……
後來他“走丟了”,那個人也再沒尋來。
胡小魚走過來,勾搭著他的肩膀問道:“兄弟,有心事啊?”
他撇過頭,將目光投向大海,不語,
“不否定就是有咯,”胡小魚把玩著手中的貝殼道:“不如給我說說,雖然我不一定懂,但傾述出來總比自個兒悶在心裏強啊。”
蘇靈溪猶豫了一下,問道:“假如,你親人具在,你出海捕魚遭了變故,漁船被毀,你雖然沒死,卻被海浪卷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小島上,此島並不算隱蔽,隻要有人用心找,定能找到。
可是你親人卻遲遲沒有來尋你,你會怎麼想?”
“哈哈,這世上有甲魚,沒有‘甲如’。”胡小魚笑彎了眼睛。
蘇靈溪卻翻了個白眼,拿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兀自往前走。
胡小魚盯著他背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追了上去,與蘇靈溪並肩而行,低頭認真地想了一會,語氣篤定地道:“首先,我相信我的親人傷心欲絕之下,定全力搜救過我。
血濃於水,相信隻要有一線生存的可能,親人都不會隨便放棄搜救的。不過一般在海上遭了變故,漁船都被毀的情況下,基本會十死無生。這是常識。”
他頓了頓,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沉吟了少傾:“所以就算他們放棄找我也很正常。至於我的話,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那個小島,然後回到我的親人身邊……”
說到這裏,他盯著蘇靈溪的眼睛,一臉認真地說:“用事實告訴他們,我還活著,我回來了。
縱然我遭了海難,漂泊在外數年,但我相信,我的親人絕不比我好過多少,他們定也日夜焦慮,寢食難安。
想來在這種心理折磨下,過得很可能比我更不好。”
蘇靈溪聽後怔了怔,看向胡小魚呐呐地問:“你不怨他們嗎,明明你本可以少受很多罪,明明隻要他們不放棄搜救,你們就能一家團聚了啊?”
“哈?”胡小魚撓了撓頭,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這有什麼好怨的?人各有命,生死在天。站在他們的角度想想,他們根本就不能確定我還活著,或許打撈到一些漁船碎片,誤認我已經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換言之,就算他們確定我還活著,可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哪,你知道大海上有多少荒島嗎?就算他們真的一遍又一遍的出海尋我,或許等我自救回來,他們也沒能找到我所在那個島嶼也不一定呢。”
蘇靈溪聽後,神色愈發複雜。
胡小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說兄弟,你一定出自名門望族吧?”
“嗯?何來如此一問?”他不明白對方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胡小魚經過多天的觀察,其實早就篤定了心中的想法,隻道:“別怨我說話不好聽,要我說,你們那些大家族裏多的利益糾葛,鮮少有幾分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