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左相府邸暗室。
彥博揚滿臉懊惱和羞愧,微垂著頭不敢看坐在對麵的黑袍人。
“抱歉,在回城的路上,手下沒看住那孩子,被他給跑了。”
“哼,我都已經幫你到那個份上了,可你的那些人竟連個孩子都看不住,彥相,你是養了一群廢物嗎?”
彥博揚聞言本就難看的臉色一下子更難看起來,然而說話時底氣仍略顯不足:“這次是我的人大意了,我已經加派人手去搜了,一個孩子想必也跑不了多遠,或許過段時間就能抓回來了……”
“哼,”黑袍人冷哼一聲道:“你確定還能抓回來?這都多久沒消息了?”
“這……”彥博揚眼底迅速閃過一抹難堪。
暗室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黑袍人指尖摩挲著杯沿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聽得人心一陣躁動不安。
半晌。
彥博揚受這壓抑的氛圍影響,額際都隱約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才聽坐在對麵的男人道:
“先這樣吧,多安排點人在城外附近搜尋,留意每一個進出城的孩子,還有叫人暗中多留意城中的消息。
跑了也沒關係,隻要別跑回來,對我們的計劃影響也不大。”
彥博揚低垂著頭,一張臉隱在半明半昧的燭光裏看不真切,隻點頭道了一句“明白”。
黑袍人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看了眼彥博揚,由於其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寬大的袍子裏,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讓被注視的人渾身驀地一涼。
彥博揚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卻見對方已經收回目光拂袖轉身了,對方離開的同時,涼涼地道了一句:“最近勿多事,按照我說的安排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待其徹底離開暗室後,彥博揚暴露在燭光下的臉上,平靜的麵具被徹底撕裂,咬牙含恨的模樣帶著幾分猙獰,眼中全是殺意。
想他堂堂左相,雖未必比肩皇帝及右相那般尊貴,但卻也是萬人之上,如今卻在一個毛頭小子麵前抬不起頭,何其羞辱。
他抬手泄憤似的猛地將桌麵上的白玉茶盞揮落,“嘩”地一下碎了滿地殘渣。
“功成之日,我定殺你。”
冰冷地低喃聲在陰暗空蕩的暗室裏盤旋,無人看見一道纖細的暗影自角落一閃而逝,隻餘一絲暗香。
……
蘇傾予讓青蒿如之前那般隱於暗處,畢竟目前為止,青蒿還沒在人前暴露過,以後若是在與人交鋒中出了什麼意外,青蒿完全能做到出其不意反將對方一軍。
隻是她剛帶著鳳寧旭回到府裏,何伯就快步迎了上來,看了眼她身邊的鳳寧旭後,上前在她耳邊極小聲地說道:“手下傳來消息,左相府有動靜,而且,銀翹姑娘……回來了。”
蘇傾予麵色不改,她早就知道彥博揚不對勁,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自是沒什麼好意外的。
隻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瞳孔緊縮了一瞬,何伯那語氣,讓她產生了一陣極強烈的不安。
她側身對鳳寧旭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後者眼神遊移,呐呐地點頭,能看出他還是有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