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頓了頓,接著問道:“許大人,這兩個下人,當真隻是下人而已嗎?”
此話一出,在座的天秦眾臣皆有些不明所以,目光驚疑不定地掃視著站在那裏的灰裙少女和灰衣少年。
少女神色有些緊張,少年卻依舊垂眸斂目站在那裏,狀似害怕的不敢直麵四周射來的視線,可在場眼光毒辣者卻看得出他實則無比淡定。
鳳棲矜一手杵著頭,挑眉掃視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白衣素雅的蘇傾予身上,愈發深沉。
而許勤聞言卻隻是緊抿著唇,眯著眼睛盯著蘇傾予半晌說不出話來,眼裏寒光閃爍。
就在眾人猜度間,蘇傾予卻隻看著許勤,餘光緊鎖其身邊的灰裙少女,見其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白,眼神遊移,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身邊的灰衣少年,心裏已然有了計較。
楚心見她啟唇欲語,心下一抖,擔心她又說出什麼話來,忍不住搶先道:“剛才奴婢失言,並無惡意,還請陛下寬恕,莫要因為一些毫無證據的話,壞了兩國的感情。”
語畢,又畢恭畢敬行了一禮,接著轉而看向蘇傾予,柳眉倒豎,像是敢怒不言般目露委屈道:“大人,奴婢人微言輕,不識大體,剛剛叫吾國蒙羞,實在萬死難辭其咎。
但……但是大人,兩國聯姻乃是大事,大人如此猜度,到底有何居心?莫非有心想要挑起兩國之戰方才滿意不可?”
蘇傾予負手而立,嘴角帶笑,眼中卻毫無笑意地道:“嗬,你既知失言叫蒼燕蒙羞,那便自裁謝罪如何?
此事便能揭過。
以你之死,換兩國安寧,於你來說,可是榮幸之事。”
她直接無視楚心後半句話,就前一句話做了回應。
談論生死時的淡然,讓人渾身發寒。
而站在殿中央的楚湘湘聞言卻有些穩不住了,皺眉道:
“莫非貴國作為七大國之一,卻如此斤斤計較,毫無容人之量不成?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過一句失言,就扯及生死可是太過了?
再說心兒已經道歉,大人還想如何?非得鬧出人命才願罷休?
天秦的待客之道,湘湘今日可算見識了!”
彥博揚跟著沉聲勸解道:
“陛下,今日乃是為蒼燕使臣及公主接風洗塵的重要日子。
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奴婢隨口一言罷了,咱們豈能當真跟她計較。
若是傳出去,怕不是旁人還以為我泱泱天秦,就以欺負一介女流為樂呢!。”
緊接著話鋒一轉,轉而質問蘇傾予道:
“倒是右相這番左右敲擊的話,這種場合說來可是有些不合時宜?
若是耽誤了兩國聯姻,右相可擔待的起?”
蘇傾予垂眸又是一聲輕笑,涼涼地說了句“彥相對此番聯姻一事,倒是熱衷的很呐”,意味不明。
“哼,那是自然,事關兩國百年同盟之好,兩國百姓未來可否安居樂業。作為天秦臣民,自該多上心才是。”
“咳咳,”鳳敬抬手掩嘴輕咳了兩聲,麵露乏意道:“行了行了,朕知道兩位愛卿都是為國為民著想,莫要爭了。
此事到此為止,兩國聯姻在即,莫要因為一些下人之語影響了兩國情誼。”
蘇傾予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自然沒必要再去忤逆鳳敬的意思。
於是同彥博揚一同應了聲“是”,隨後重新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下。
楚湘湘暗暗跟許勤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由舒了一口氣,總算揭過去了。
楚心也暗暗吐了下舌頭,退到了灰衣少年的身邊。
接著蒼燕幾人都對鳳敬躬身作揖,道了句“陛下英明”之後,鳳敬又為楚湘湘賜了座。
歌舞再起,盡顯繁華。
宴過中旬,蘇傾予見婉妃雲煙退席,眼神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