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予靜默了片刻後問道:“曾經,究竟發生了何事?”
雲煙神情變了幾變,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之中一般,無力地輕歎了一聲:“事到如今,我便都告訴你好了。你大伯為了保護而我放棄了蘇家所掌握的兵權這是真的,而陛下派人暗殺你大伯這也是真的。 ”
說到這,她不由頓了頓,眼神飄向半空,思緒似乎回到了那個煙雨花季,眸中,盛滿了美好和柔和:
“我與蘇郎,還有素媛本是青梅竹馬,三人一起長大。蘇郎年紀稍長一些,我與素媛多數時候都在受他照顧。
隻是靈家家教森嚴,素媛作為靈家嫡女,因為詩書禮樂等課業繁重,後來就很少能夠出府玩耍了。
所以大多時候,都是我與蘇郎一起。
我求家人讓我扮成男裝上學堂,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與蘇郎一起上學的機會。
我與蘇郎關係愈發密切,同時作為素媛少有的閨中密友,也時常上門看她。
隻是每次上門,素媛都會向我打聽蘇郎的事。
到底是那時年幼,並未察覺出哪裏不妥。
隻是隱約覺得心中不適,就感覺自己的寶貝被人覬覦一般。
而蘇郎偶爾也會因為朋友之情,每月寫一兩封慰問素媛近況可好的信,由我帶給素媛。
我們三人之間的聯係,倒也從未斷過。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就單純地覺得隻要能與蘇郎在一起,心中便是無限歡喜,一日不見他,恍如隔了三秋般悵然若失。
如此,時光一晃,便是十年。我們也終於由懵懂無知的孩童,長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話音到了這裏,她倏地頓住。
蘇傾予見她神色複雜地變換個不停,卻遲遲不再開口說話,不由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她重複了一遍,最後深呼吸一口氣道:“後來,在我又一次上靈家探望素媛的時候,發現她十指裹著紗布。
我著急擔心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從枕下拿出一個香囊來交到我的手裏,興奮地笑著對我說,那是她人生裏做的第一個最完美的香囊,希望能托我交給蘇郎。
而她的手指,卻因為在那段時間苦練女紅,被紮的千瘡百孔。
卻不見她對我抱怨一句。
嗬,你知道嗎,我至今都忘不掉她當時那副嬌羞而又明媚的笑容,帶著希望、渴求,還有對美好愛情的憧憬。
我當時愣愣的捧著那個用彩色錦絲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錦囊一時忘了作何反應,就仿佛我手中的東西,不是香囊,而是什麼毒物一般,讓我心悸地恨不得立即扔了去。
也是那時,我才如夢初醒般,清晰地認識到我對蘇郎的感情。
我人生裏的第一份愛情啊,沒想到竟與閨中密友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可是素媛先表了態,我知道,這份感情,注定我隻能壓在心底。
我勉強笑了笑,怕是隻有我自己知道,當時的心情是有多苦澀。
替自己的好友,給自己喜歡的人送信物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