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深了,街上行人漸漸都不見蹤影,盛文宣陪狄墨在白梅家門口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有人回來。
“還是聯係不上她嗎?”盛文宣問道。
“嗯。”狄墨低著頭,看著那十幾個無人接聽的通話記錄,覺得又茫然又失落。
她低下頭,看著路麵上散落的小石子,白天的暑氣盡數消失,夜風帶著陣陣寒意穿透胸膛,叫她格外難受。
“不要等了,”盛文宣說道,“也許你的朋友在外頭沒有聽見,可能手機也沒有電了。我送你去折桂園吧,然後我回我家,你大可放心。”
路燈下他的麵容竟脫去往日浪蕩模樣,眼神端端正正的,不帶其他色彩。
“不能再麻煩你了。”狄墨仍不願去,解釋道,“我不是怕別的,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怕的。盛總,我跟何震已經……總之,你不必再顧著何震的麵子照顧我,你回去吧。”
“我不是為了何總才這樣的,我……”盛文宣極為克製的收住了後頭的話,無奈的笑笑,“從前我不知天高地厚,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後來再見麵已經了解,我打心裏尊重你,不因為你是何夫人,你就是你自己……”
他不知怎的,一下子說了好多,說著說著卻發現她臉色雪白額頭都是冷汗,立刻靠近扶住她,“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她勉強開口吐出一個字,已是支撐不住,雙眼一黑向後暈了過去。
“何夫人!”他情急之下把她抱了起來,飛奔著上了車,向醫院疾馳而去。
t市,仁濟醫院。
“你這人怎麼搞的啊!”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小護士氣呼呼的從病房裏走出來,把一遝化驗單甩給盛文宣,“你老婆懷孕兩個月都不知道,你看看人都瘦成什麼樣了,再不補充營養孩子能保得住嗎?!不暈倒才怪!”
“啊?”盛文宣懵懵的從長椅上站起來,捧著那堆化驗單語無倫次,“這,我,不是……懷孕了??”
“真是……”小護士看著他無語的搖搖頭,說道,“先留院觀察一天,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回去要注意飲食休息,多多攝入營養,不要讓孕婦情緒不穩。”
“噢噢,是是是。”他連忙應道,透過玻璃門看到狄墨窩在病床上沉沉的睡著,整個人那樣單薄纖弱,一時間竟覺得心頭微疼,歎息了一聲。
她怎麼偏偏在這時候……
如今她跟何震之間出了問題,這孩子該怎麼辦呢?
或許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明天等她醒過來再說吧。
雅典酒店,1801。
裴琳攬著醉過去的何震,一遍一遍的用眼神去描摹他的眉眼,輕聲呢喃道,“阿震……我們永遠在一起,就像這樣,像從前一樣……”
“是嗎?”
何震突然睜開眼,目光由朦朧變為銳利,電光石火間迅速記起他醉倒之前隻喝了一杯酒,而那杯酒,是裴琳親自端來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推開裴琳穿好衣服,冷靜的環視了一遍房間,拿起手機時發現了三個小時前跟狄墨的通話記錄和端莊,頓時眸光冷若寒冰,幾欲炸裂。
“你、叫、她、來、了?”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來,臉色鐵青。
“她全都看到了。”裴琳向他走過去,笑容甜蜜,“她不配跟你在一起。”
“啪!”何震揚起手,多年相識以來,第一次打了她一耳光,吼道,“你這個瘋子!你瘋了!”
“你打我!!”裴琳捂著臉尖叫,“你居然打我!!”
“你以為她不配是嗎?”何震冷笑,扔下一句摔門離去,“你裴琳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