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抱著一盆小鬆柏,一看就是優良的品種,而且保養修剪的甚是好看。
高高的個子,身形頎長,著一過膝的黑色風衣,很有風塵仆仆的味道。頭發是挑染過的,酒紅中透出些紫色,沒有顯得魅惑反倒襯得人皮膚更是白皙。
劉海兒微燙彎曲,顯得有些短,但服服帖帖很有味道。一雙上挑的眼眸,眼角的一點淚痣,頓時讓整個五官立於不敗之地,神韻之眼。如此精致的五官,隻能是一個人。
“宋涵軒,我回來了。”這聲音低低的,沉中透著沙啞,讓人有些懷疑原來那道清越的嗓音哪裏去了。
涵軒久久沒有回神,倒是辛雅匆匆穿好鞋子跑到那人麵前,急忙拉了進來:“沈黎燃,這裏可是女生宿舍啊。”
“沒事,‘染輿’也回來了,第一個投資項目就放在一中,預期三年,負責人是我。”沈黎燃微微笑了,整個聲音放出來後,顯得有些粗嘎,沒有想象中與樣貌相匹配的溫柔嗓音。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怕,有靠山。
沈黎燃把懷裏抱著的小青鬆放下,王辛雅指著宋涵軒的床鋪,示意沈黎燃坐下,而她蹲在花盆前旁邊擺弄著小青鬆:“你這次回來,其目的是做什麼?不要告訴我,是為了做項目,更不要說是公務要求,我要聽真話。”
涵軒默默坐在靠門口的一個床鋪,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你說呢?”沈黎燃淺笑道。
王辛雅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後看向沈黎燃,沈黎燃點了點頭。
“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知道問題答案了,辛雅換了話題,似是隨口的感歎。
“我去美國德洲生了一場大病,不會說話了,後來好了之後嗓子就成這樣了。也好,我現在玩搖滾。”沈黎燃如實的解釋,辛雅聽到有些驚訝。
沈黎燃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望了窗外:“現在不下了,借宋涵軒一用。”這句話很顯然是說給王辛雅聽的,涵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麵前,掌心攤開,溫柔地看著他。
第一次,涵軒這麼肯定,這麼明晰地從他眼中讀出溫柔與寵溺。
涵軒有些怔愣,默默地低頭。
“怎麼,我回來讓你這麼失望?”沈黎燃蹲在她麵前,有些無奈地問道。
涵軒睫毛微顫,但並沒有抬眸,也沒有說什麼,然後淚水就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在沈黎燃的手上。
沈黎燃拿出紙巾,替她拭掉淚水,動作輕柔。他越是這樣對她,她就越覺得不真實。宋涵軒哭的更凶了。
在涵軒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沈黎燃突然抱起了她,向宿舍外走去。王辛雅剛剛穿好外套,就看到沈黎燃明目張膽的舉動,嚇得半死,她可不想明天上國旗台罰站。涵軒隻穿著單薄的黑色線衣,衣服上為了裝飾還打著繁複的鏤空圖案,宿舍裏有暖氣,這到外麵是會感冒的。
“涵軒!衣服。”王辛雅為了涵軒的健康,還是要喊出聲。
“不用了。”沈黎燃回答道。
王辛雅稍作思考,覺得也是。他一個心思如此縝密的人,怎麼會讓自己未來的女朋友凍感冒?他不讓拿,就不拿。一路尾隨著沈黎燃走出女生宿舍,辛雅果然看到有人從房間裏探頭探腦,聽到有人小聲驚歎:“帥哥!”
沈黎燃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真的很強。盡管他看起來笑的溫柔似水,但周圍的人還是不覺要擔心自己的言行,是否得當是否符合這個場合。嚴謹,務實,又正經。
宿舍門口的法國梧桐下,站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見到沈黎燃後叫道:“少爺,這是您要的衣服。”沈黎燃放下涵軒,伸手接過男人遞來的東西,把衣服拆開後,示意涵軒換上。
涵軒望著遠處的辛雅,有些無措。沈黎燃見涵軒沒有動作,抬手幫她穿上,涵軒也就任憑其擺弄了。王辛雅張嘴做了一個“放心”的口型,對他們笑起來。
沈黎燃讓涵軒穿上的外套是一件白色的羊絨毛棉衣,整個都是絨絨的羊毛線很是暖和。他又給她戴了個帽子,是頂白色的線帽,涵軒頭發散著,看起來也很可愛。
沈黎燃揮手,示意男人可以離開了。然後在涵軒麵前蹲下身:“我背你。”
涵軒猶豫著,辛雅走到她旁邊,伸手拉住她的手:“他背著你,你拉著我的手,好不好?”宋涵軒這才放心地趴到沈黎燃背上。
“對於我突然的回來,我知道你還需要適應,但你還要知道的是‘我喜歡你’,我等你。”
真的,換我說這句話,愛你這件事,也先由我先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