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丞相府
安靜了許久的丞相府又熱鬧起來,因為他們的小姐即將病愈歸來。
薑夫人一早出了府,去離府十裏外的普濟寺為語薇祈福還願。
普濟寺常年香火旺盛,世人皆雲在其寺內拜佛許願相當靈驗。因此世人若有何不可解之事,便會來此虔誠參拜。
薑夫人身份不同常人,自是不會與世人擠在一處。濟空方丈另行安排了邊上一個小院給薑夫人祈福,並摒退了其他一眾僧侶,隻留下薑夫人隨身帶來的府衛在門外守候。
薑夫人肅穆參拜,已為語薇的平安健康在佛前跪了一個時辰。她揉了揉僵硬的膝蓋,緩緩起身,坐到了椅子上。拿出絲絹,一個個地擦拭起指甲來:“出來。”
“夫人。”一個瘦削的男子赫然從內室走出,兩眼精光逼人,正是那日的破軍。
“華淩沒有死。”薑夫人沒有看她,輕輕擦拭著指甲,淡淡地說道。
“末將失手,有負夫人所托!”破軍解釋道:當日本有十成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華淩,所帶兩個弓弩箱已是秦國最好的戰備,每箱三箭,一共六箭。其速度之快,就算一流武功者,亦是必死無疑。當天箭發後,逍夜追著箭徒手打掉了四箭,另兩箭本已足可要華淩的命,沒想到他仿似早有準備,未能一擊斃命。
“請夫人再給一次機會!”破軍抱拳頓首。
“暫不可輕舉妄動。華淩此時已快入府,絕不能在府中出事。他有皇上親賜的神醫金牌,如若在府中出事,便會驚動刑部親查。”薑夫人看著破軍的腦袋,輕輕笑了笑:“本來想一石二鳥,沒想到華淩的命這麼硬,有著破軍之稱的飛虎將軍出馬都殺不死他。”
破軍咬了咬牙:“可惜夫人有命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就是百個華淩又有何難?末將想不通,夫人為何如此?”
“嗯,確實也難為你了。鷹教現是秦國第一大教,何其神秘,近年來都低調發展,從無出格之事。唯獨這半年來突然異動,而且屢屢針對我相府,丞相早有所查,暗中亦派了不少暗線調查,欲擒故縱,這才順藤摸瓜查出府中不少鷹教的暗樁!此次計劃還算成功,至少華淩會武之事已經暴露!唉,語薇受傷之事皇上亦有過問,甚為棘手,華淩的命隻能暫且留著。”薑夫人皺了皺眉,問道:“你在秦嶺沒留下什麼破綻吧?”
破軍道:“沒有。每支箭都用了燕國的標記。”
“見過你們的人處理幹淨了沒有。”
“夫人請放心,沒留一個活口。”
“很好。將軍辛苦了。”薑夫人起身遞過一疊銀票,“給弟兄們買點酒喝。”
“末將愧不敢受。”
薑夫人將銀票放入破軍手中,輕輕道:“拿著。這些年來,相府靠你們才有今日。我心裏明白。”
破軍感激地朝薑夫人單膝跪下:“多謝夫人!”
午時。
丞相府大門。
門口兩隻石獅仍威武睥視。
門口站著的人卻焦急不安。
“來了,來了!”阿四眼尖,高聲喚道,急急跑下去迎接。
張忠緊跟著上前,衝了幾步,忙又停下來等著薑夫人。
薑夫人企盼的看著街道那一邊,一匹馬,一輛車,正急馳而來。她下了台階,有些激動,有些不安,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絲絹。
逍夜將馬勒停,返身下馬,單膝跪倒在地:“逍夜見過夫人!”
“安全回來就好。你先起來。”薑夫人徑直向馬車走去,車簾掀起,小翠輕輕喚了聲夫人,車內躺著一人,雙目緊閉;坐著一人,兩眼無光。
薑夫人臉色沉了沉,複又恢複:“語薇,你快下來讓娘看看。”
語薇直直地看著華淩,不為所動。
“小翠,扶小姐下來。”
小翠拉起語薇,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拉出馬車,早有下人接著,攙著她到了夫人麵前。
薑夫人一把握住了語薇的手,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語薇,我的孩子,你瘦了好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語薇看了眼薑夫人便低下了頭,並未見久別重逢的喜悅,甚至有些抗拒:“您是哪位?”
薑夫人轉向小翠,小翠早已跪倒在地:“夫人,自從受襲後,小姐就誰都不認識,隻認得華神醫一個!一路上逍夜公子想過很多辦法,都不管用。”
薑夫人看向逍夜,逍夜點了點頭。
“張忠,請王禦醫。”薑夫人雙手冰冷,緊緊拉著語薇的手,向瀟然閣走去。
。。。。。。
語薇躺在床上,被強迫靜養。
“王禦醫,請。”薑夫人引著王禦醫上了瀟然閣,“為了小女,讓您老這麼大遠路跑一趟,實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