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然閣
語薇木然呆立在窗前,窗外陽光依然溫暖,鳥兒四處鳴唱,她心中卻覺得絲絲冷意,更談不上歡喜。華淩是鬥不過母親的,如今連剛進府的姐姐也出來阻攔,難道我真的隻能嫁給太子麼?
小翠看著自家小姐呆呆的樣子,心疼地過來將窗關小了些:“小姐,你別傷心了,華神醫定有辦法的。”
語薇喃喃道:“是麼。可是我怎麼看到幸福就這麼到頭了呢?”
小翠一跺腳:“都怪那個什麼大小姐,一個庶出,哼,連庶出也算不上,不過一個野丫頭,憑什麼跳出來阻三阻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小姐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你看,連這種人也欺到你頭上來了!”
“我跟她無怨無仇,她為何如此?”語薇想不通,驀地轉身欲下樓:“不行,我去問問她!”
小翠暗道:就是要當麵去刹了她的威風才好,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別以為掛了個大小姐的名頭就真當自己是小姐!小翠取了披風,喚了聲阿四,匆匆跟了上去。
燕回閣此時正是熱鬧非凡之時,大量的賞賜品被堆在樓下,樓下放不下的,已是堆出了門口。門口空地上熙熙攘攘,可兒與阿三正挑得眼花繚亂,因為飛燕說她不擅長挑東西,搞不好會把珍珠當魚目,讓他們兩人挑揀幾樣後分給眾人。於是便成了現在這個場景:
大冷的天,兩個滿頭大汗之人與一群激動待分之人堵塞了路口。
小翠遠遠瞧著,“哼”了一聲:“瞅著某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便都來朝拜。都是些得利忘義的!”
“小翠,小心說話!”語薇嗬斥一聲,“我們繞過去便是。”
三人就這樣進了燕回閣,可兒與阿三忙著沒注意,有些下人看到了,卻怕錯過好東西,便也沒有出聲,隻低頭當未見。
語薇止住了兩人的腳步,作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向樓梯走去,一步,又一步,樓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你不記得在屋頂時答應過我什麼了?”是逍夜的聲音,卻是語薇從未聽過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當然記得。”
“今天此事不是你該插手的!你惹了多大的麻煩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哪有?我不過是怕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嫁人這麼大的事,怎可如此草率?”
“啪!”是手拍在桌子上的聲音,逍夜哥哥也會發怒?“你有證據?若是沒有,怎可憑空臆測?!這關係到小姐一生的幸福!”
語薇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這正是她想知道的,此時也顧不上禮儀了。
“呦,說來說去,原來還是因為心疼你的語薇小姐啊。不錯,我沒有證據,那又如何?我就喜歡搶她的東西!她傷心,你心痛了?怎麼,自己沒膽去追,我這不是正好給你創造了條件,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語薇怔怔地站著。慢慢地,語薇的眼淚流了下來,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讓我離得遠一些,為什麼說我不是她的對手。原來她真的不是我的姐妹,在她的眼裏,我隻不過是一個對手!枉我還一心想把她當姐妹來著!語薇的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裏,尤自不知道痛。
樓上有好長時間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