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近,甚至有一個東西就這麼趴在了葉文山的肩膀上,長長的頭發絲就在他的麵前飛舞,靜靜等待著佛光的暗淡。
葉文山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在水裏撈出一樣又一樣東西,再借著手機的燈光分辨清楚,身上的體溫被雨水浸泡蒸發迅速帶走了熱量,肢體慢慢變得冰冷僵硬,隻有胸前慢慢暗淡的佛光還在徒勞無功驅逐著身上的寒意。
終於,葉文山從水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的瞬間他眼睛一亮,裏麵赫然放著一根沒被水泡上的純白蠟燭。
葉文山靠在牆角固定住木盆,騰出手來拿起打火機開始點蠟燭。
哢擦!
打火機閃出一絲火星,卻並沒有冒出火花,一個長著無數雙眼睛的蚯蚓在夜色中出現在葉文山麵前,四周已經彌漫開來一股子陰森的味道。
哢擦!哢擦!哢擦!
葉文山不停的打著打火機,手開始抖了起來,火花卻一直沒有閃亮,豆大的汗水混著雨水從身上落下,鬼物們慢慢逼近上來,發出一陣陰測測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跳像鼓點一樣密集起來,葉文山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在一群鬼物的環繞之下閉上眼睛,各種鬼哭嘯嚦,暴雨奔雷,這些可能讓常人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斷掉的東西,合力讓他的大腦進入了一種急速運轉的狀態。
“沒有火,周圍濕氣太重,打火機可能泡了水也點不燃,項鏈最多隻能堅持十分鍾左右,現在唯一的出路是什麼?”
天空中又一道雷電劈下,把四周染得一片明亮。
“對了,雷電!”
葉文山眼睛猛然睜開,“雷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劈到木屋附近,木屋周圍一片荒蕪卻沒被雷擊。如果要我猜測的話,這附近一定有一根避雷針,否則這麼密集的雷電不可能全部都繞過了木屋周圍!隻要找到避雷針,就能利用雷擊點火!”
葉文山推開四周的窗戶,觀察著木屋四方的雷電。就這麼看了幾分鍾,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在木屋窗戶斜對麵幾百米處,有一塊地方一直吸引著閃電轟擊!
身上的佛光已經非常暗淡了,葉文山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壓上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身子變得十分沉重。
深吸一口氣,葉文山從二樓猛地跳下,在泥地裏翻滾了幾下,緩了緩站起身子撿起木盆猛地朝著雷擊的地方狂奔而去。
項鏈中的梵文出現的越來越慢,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重,等到了雷擊的地方,身體已經近乎脫力了。一根巨大的金屬鐵棍直衝雲霄,上麵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雷電時不時從上方劈下來,晃得周圍如同白熾。
葉文山提起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脫下衣服褲子用嘴猛力咬下撕成一根長長的布條子。布條一端把蠟燭捆起來包住,用力丟到避雷針附近。而雷電帶著耀眼的電光刺啦一下劈下,衣服猛地燃起了火焰帶著裏麵的蠟燭燃燒起來。
葉文山脫力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布條的另一頭還在前麵一點,他廢力的伸出手往前,想要摸到布條拽回點著了的蠟燭,雙腳卻被一雙突然伸出的鬼手牢牢的按住。
佛光,已經熄滅了。
燭光被點亮,卻無法驅散黑暗籠罩到數米之外的葉文山,淅淅瀝瀝的雨水眼看就要把燭火澆熄。
無數鬼怪在夜色中膨脹盤旋成巨大的黑色粘液,嘯叫著朝著葉文山猛地撲了下去。
忽然,已經暗淡下去的項鏈上裂開一道縫隙,從中鑽出了一道白光,幻化成一個人形護在了葉文山麵前。
“啊山,你要放棄了嗎?”
“不,玖姝,不會的。”葉文山精神恍惚間皺著眉頭,張大嘴嘶吼起來,雙手撐在地上奮力往前爬著,手在地上挖下了深深的痕跡。鬼手被白光一照消散了一隻,但是另一隻卻牢牢的握住葉文山的左腿讓他無法存進。
看著抵擋鬼影不斷變得暗淡的白色人影,葉文山眼中透露出一絲凶狠,往嘴裏塞了根木棍,在身上摸索了幾下掏出短刀,狠狠的往左腿上斬去,一刀,又一刀,終於砍斷了鬼手抓著的左腿,悶哼一聲差點暈死過去。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腳上傳來,葉文山深吸幾口氣,雙手撐地猛地往前挪動了一大步,終於趕在燭火熄滅之前把它拉回護在木盆之下。
通體純白的蠟燭明顯不是凡品,火光沒有融化出一絲蠟油,幾乎看不到蠟燭的減少。火光晃了幾下之後就堅定的燃燒了起來,狂風吹過把火苗扯得細長也能把它熄滅。
葉文山的提心吊膽的護著火苗,發現燭火無礙,就往四周看去。無數妖鬼躲開燭火隱藏在夜色中看不清楚身影,唯有閃電劈下那一刻才能看見奇形怪狀的身體。每一個怪物模樣都十分奇特,全是眼睛的舌頭怪,六隻腳的鳥,亦或者是長著恐怖人臉的豺狼等等,更多的鬼物身上籠罩著一陣腥紅泛綠的濃霧,根本看不清模樣。而唯一的共同點,則是他們身上都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膿皰疤痕,十分惡心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