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粗壯的樹木為了爭奪陽光,青色的枝幹都是筆直且光禿禿的。長長的樹幹一直到高處才生長出茂密的樹葉。
前方幾株靠的不遠的樹木之間有藤蔓牽線搭橋,被在半空中做出一個木製的平台,金喙雕們又依靠著樹木和平台做了一間樹屋。
有長長的繩索從樹屋中垂落下來,卻是一個簡易的升降機。有行動不便的金喙雕想要回屋,亦或者是有什麼大件的物品不太搬運的動,都靠著這座升降機運往木屋裏去。
前麵樹上的這個空中平台上有一個大一號長出青苔的屋子,旁邊預留出的空地上有一座嶄新的小木屋已經修了一半。
木屋的外麵則是一個支著雨棚的大茅草窩,裏麵放著一些舊書,小工具,扇子一類的物件,大概是金喙雕一家人平日裏聚在一起休閑的場所。
此刻木屋外麵已經落滿了積雪,一隻金喙雕正披著厚重的動物皮毛打掃積雪,旁邊吵吵鬧鬧的全是其他金喙雕的聲音。
一隻金喙雕湊到正在打掃積雪的金喙雕身上問道:“行哥,牧河藥師怎麼還沒出來,嫂子這次跟你去追殺魔物到底是遇見什麼了?”
瞳孔中帶著血絲的金行停下了掃雪的翅膀,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沒什麼,一點小事。”
說完又自顧自的掃雪,隻有身上微微的顫動才能看出他內心的緊張。
金鳴帶著金雲飛到了平台之上,牽著他推開所有金喙雕走到房門前打開門進去,而其他金喙雕卻像是沒有看到兩人一般,繼續自己討論自己的事情。
屋子裏的壁爐正劈裏啪啦的燃燒著,一股暖氣迎麵撲到金雲二人身上凝結成水珠,又從羽毛上彙集滑落下去。
床上正躺著一隻臉色緋紅的金喙雕,一隻長胡子牧鼠正展開翅膀忙碌的在屋子裏飛來飛去,伺弄著幾個花花綠綠的瓶瓶罐罐。旁邊則有另一個金鳴正在為他打著下手。
金雲感覺到床上那個虛弱的身影是他從未見過的,但是卻又分外熟悉。尤其是在她的肚子裏麵,那個小生命的心跳,甚至節奏都完全和自己的一樣。
“他們。。。?”金雲抬頭看著金鳴,已然是淚流滿麵。
金鳴憐惜的撫摸著金小小毛茸茸的腦袋:“是我的回憶,沒有任何改變的原版回憶,這其實是一個叫做記憶儲存的法術。”
“聽上去沒什麼用。”
“也不盡然,人們的記憶其實是主觀性的東西,你以為的未必是真的,更別說大多數事物我們都隻會選擇其中我們最能接受的一部分記下來,所以無數的真相就潛藏在記憶裏。”
“而且不會忘記。”金雲的語氣有一些古怪。
“對,不會忘記。”
“所以這就是我母親的模樣嗎?”
金雲的母親有著非常完美的羽毛,金色恰到好處,大大的眼睛裏麵像是包含著星河一般。
金雲獨自走到母親金玫的麵前,伸過頭靠在她旁邊。
母親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卻對他毫無反應。
“不太樂觀。”專司植物研究的牧鼠藥師牧河看著瓶子裏掙紮著的一點黑色液體,轉身對幫忙的金鳴說道。“他們這次追到的輻射區已經被魔念侵占,這些魔念已經順著輻射進了她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