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昊走遠以後,厲勝天無奈地看著文扣扣搖搖頭,將床頭櫃上的保溫罐蓋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龍昊一走,病房裏高壓的氣勢頓時消散,文扣扣對厲勝天笑了笑,友好地問:“勝天來F市多久了?”

“兩年了,我是兩邊跑,常回S市,隻是,很久沒回過農場了。”厲勝天扶了扶鼻上的眼鏡架,眼神有些悠遠,十一年前,自己為了和文扣扣一個班,放棄了鍾愛的理科,與龍昊一同到了文科班。

那天,文科班的女同學都被龍昊吸引住了,都巴不得與龍昊同桌,而他,一進教室就發現文扣扣身邊的座位是空的,雖然,那時他就從文扣扣的眼中看出文扣扣對龍昊的愛慕,還是忍不住坐到了她身旁,誰知龍昊這家夥第二天就將他的桌子給扔到張麗旁邊去了,害得他被張麗罵了個狗血淋頭,隻好又另外找了個座位坐下,不然,整個高三就要在尖叫聲中渡過了。

“我也很少回去了,也不知道朱老師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我還真對不起他老人家。”說起那個小農場,文扣扣就忍不住一陣心痛,臉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是呀,我記得那時,朱老師最喜歡你了,上課最喜歡叫你回答問題,畢業時,班上就五個優等生名額,你體育都沒及格,還是龍昊給你弄了個八十分,我明明成績比你好,朱老師偏偏評了你,當時我就覺得他好偏心呢。”厲勝天見文扣扣神色暗淡,知道又觸動了她的傷心事,故意說些笑話逗她。

“嗬嗬,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些,等哪天我見了朱老師,我一定要將你這話轉告給他。”那時的他們,青春正好,活力四射,對前途充滿希望和期待,時間真是最殘酷又最真實的東西,十一年過去,當初的少女已經成了少婦,青春不再,留下的隻是滿心滿腹的滄桑。

“扣扣,你要等會才能吃吧,我先吃了,餓死了。”娟姑實在餓了,她看文扣扣與厲勝天兩人談得歡,也顧不得許多,端起盒飯就吃了起來。

剛才被那漂亮妖豔的女人叫暈了,她沒想到看起來也有二十好幾的女人怎麼打扮得像電視裏的小太妹,說話又驕橫,連沒點教養,比起扣扣來,差太遠了,幸好她走了,不然,自己都吃不下手中這盒飯了。

娟姑憐惜地看了看文扣扣,又看了看手表,六小時還沒過,扣扣還是不能吃東西,不過,這個眼鏡男人看來還蠻細心的,他看扣扣的眼神也有那麼點意思,也對,扣扣就像山林裏的一汪溫泉,清幽雅致,既給人以溫暖,又能洗滌人的心靈,這樣的女子,當然招人愛了。

文扣扣不好意思的地看著娟姑,忙說:“您快趁熱吃吧,我沒關係的。”

娟姑吃過飯後,拿著熱水瓶出去打水了。病房裏隻剩下文扣扣和厲勝天兩個人,沒了第三個人在,兩個人反倒有些尷尬,不知道要聊些什麼好,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兩人又都覺得要說些什麼才好,結果不約而同的說:“哎,勝天——”

“扣扣,我聽說——”

“呃,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又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文扣扣好久都沒這樣開懷大笑過了,這樣無所顧及的笑將她心中的陰翳吹散了不少,至少可以讓她暫時忘記心中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