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也沒必要輕舉妄動,因為她們手上有一張王牌,那就是顏靜找他們要的那隻煮藥的罐子,早讓他們偷偷下了百香。
百香是一種名曰百香的液體,無色無臭,所謂的“香”也非人所能嗅到的氣息,隻有二人養得一種鳥雀可以尋著蹤跡。
那鳥通體藍色,頗有靈性,隻聽這二人的口哨聲差遣,著實替二人解決過不少麻煩。
由於那百香來路古怪,極難以察覺,所以連一向沉穩機敏的蕭玨也未能察覺有哪裏不對勁。
“蕭玨,你確定這是去江南的方向?”顏靜有氣無力地問道,聲音裏明顯透著不安和不爽。
原來自三人買了馬就一直像南走,按理說從原先的小鎮到下一個鎮子應該也就大半天的腳程,可是三人已經走到夕陽西下,卻是越走越荒,終於半點人跡也不見了。
“這……”同顏靜一處,從來都是蕭玨領路,可是他自小就生活在宮裏,接著便是同顏靜住在山裏,然後又挪回了宮裏,哪有什麼機會下江南。
看眼下的情況,蕭玨多少有些分寸,八成是走錯路了。
現在四野空空,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來,也許是他們已經偏離了往南走的方向也不一定。
可是難道要他告訴顏靜自己迷路了?以她的性子,他真怕她立刻就嚷著要離他出走,直接跳下馬開溜。
“自然不會有錯,這就是往南的。”蕭玨一咬牙,平生第一次空口白牙的胡說,隻覺心頭一麻,耳朵根子也跟著紅了起來。
顏靜側過身子,杏眼微眯,想看透蕭玨一般,隨即嬌俏一笑,“好吧,就相信你一次。”說罷,身子在蕭玨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陳明一路上始終沒說話,卻連蕭玨都看出了他心事重重,不為別的,他的確是個腦筋不會拐彎的家夥,還在盤算著如何“除君側”呢。
“站站站……站住……!”七八個彪壯大漢不隻是從哪個草叢裏冒出來的,一字排開擋在馬前麵,身形非常彪悍,甚至不必坐在馬上的他們矮多少,便是陳明估計也比他們中最矮的矮上一個頭。
領頭的老大麵最為可怕,臉上還有道極長一直通到底的疤,將整個臉弄得更加駭人。
再看他們,雖然都是膀大腰圓,但各個都身著粗布灰衣,身上還打著不少花哨的補丁,一看便知生活並不怎生逍遙輕鬆。
“老老老……老二你,說話。”最開頭結巴地有些搞笑的大漢頓了片刻,吩咐身旁一個手握大刀的壯漢道。
那壯漢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氣沉丹田的模樣。
蕭玨暗暗運氣內力,以備不時之需。
他不知來人到底什麼來路,看起來並不怎麼懂得功夫,卻生的如此彪悍可怕。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標準的山賊開場白,流暢的聲音,沒有結巴,沒有卡殼,聲音洪亮如鍾。
靠在蕭玨懷裏的顏靜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這個不會就是話本子裏常跑龍套客串的——山賊吧!
還真是落後,話本子裏的台詞都有了幾百年了,這幫家夥居然還在用。
“撲哧”,顏靜終於沒憋住笑,竟是當著這幫山賊的麵笑了出來。
其實聽了這幫山賊的說辭,蕭玨也多少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不由地也放鬆了內力。山賊說到底都是些無處謀生的可憐人,若是現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一定路不拾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