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想知道這些?”男孩眉頭微微皺了皺,聽他的口氣,顏靜可以斷定他一定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內情還不少。
如此一來,顏靜也不動聲色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長,“這就是……我的事了。”
說罷,她嬌俏一笑,篤信男孩一定會告訴她,交易本就是如此,物物交換而已,她可不想這麼快暴露身份,雖然蕭玨被冤枉慘了。
男孩果然聽了顏靜的戲弄,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乞丐。”
男孩湊近蹲下身的顏靜,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像是能將人凝固起來一般。“我不管你是誰,若是你做出傷害嘉興城百姓的事,我一定讓你陪葬。”
聽男孩這麼說,顏靜已經能猜到下文便是要告訴她來籠去脈了。
因此,顏靜給了男孩一個誠懇的眼神,認真地道,“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麼,若是要殘害百姓,我何苦進這地方?”
男孩一聽顏靜說得有理,索性全盤相告,並不隱瞞。
原來真如那城守所言,江南各城早從他們還沒離開皇城,就已經聯合了起來,開始對百姓進行“洗腦”。
大約兩天前,嘉興太守便命人將沒身份地位的老百姓都集中了起來,直接關入了這密室裏。其餘開罪不起的,則軟禁在官衙的後堂裏。
至於他麼,被認為太“危險”,所以也被關了進來,防止心思太多,想辦法通知了太子。
而他一進來便仔仔細細查探了整個密室,也立刻失望的知道,這密室絕沒有半點機會可以逃走。
最可恨的是這太守分明答應了供應三餐棉被,待老百姓被關進來之後,卻什麼都沒有。
水患衝垮了莊家,本來老百姓就食不果腹,有的身體差的,這兩日米水未進,早已經奄奄一息了。
而顏靜果然眼光獨到,這個約莫隻有九歲的娃娃則是大儒之孫,自小才華見解都獨步天下,經常替百姓出力申冤。雖然隻有九歲,卻比他爺爺更得百姓愛戴。
也正因了如此,他對這地牢會有更清醒的認識,故而起初他便想勸阻百姓進來,無奈那狗官以他爺爺要挾。
這讓他於心何忍,雖然三緘其口有負天下,但他索性舍身取義,同百姓共患難。
“小子,若是人都被關了,誰去給太子爺做戲啊,這於理不合啊?”顏靜聽到這,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男孩冷冷掃了顏靜一眼,仿佛看白癡一般,“自然是有龍家家奴,其人數何止千人,隻需趕在太子前麵奔赴太子的目的地便好。”
“若我沒猜錯,此時應該正在衙役的‘照料’下安居樂業呢。”男孩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顏靜看著這麼個孩子已然背負了太多,有些心疼地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被男孩厭惡地閃開。“你幹什麼?”
顏靜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果然早熟的孩子傷不起啊。“這一切就交給姐姐這樣的大人吧,你還是乖乖地陪著你的心上人吧。”
說道心上人三個字,顏靜曖昧的笑了,隨即不管男孩刀刃一般的目光,轉身去了角落裏。
眼下她能做的便是等,等新的轉機,轉向更好或者更糟的境遇。
她如今在這嘉興城裏,她相信蕭玨就是掘地三尺也會將她挖出來,不然他是不可能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