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該如何引水進這密室的問題了,顏靜雖然不學無術,但跟著蕭玨一起長大,倒是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男孩描述著碧水河的湍急,她盤算著,如果開鑿的方略得當,隻需要一個不大的洞,很快就可以衝開足以讓人出去的方圓。
她努力回憶著蕭玨當年說的是怎樣的角度,怎樣的大小……
“小乞丐,你讓我們用什麼挖牆?”這也是個問題!!!
顏靜突然無比後悔當時沒有拿蕭玨要給她的匕首,如果拿了,那匕首削鐵如泥,對付這牆應該是小菜一碟。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遭,恍然自己是個女子!
方才換衣服的時候心疼頭上的簪子,便沒有丟下,收進了袖袋裏。“這個!!!”
這簪子怎麼也是金子造的,挖牆不至於會折斷,隻是不大鋒利罷了,慢是慢了些。
男孩奉上一個白眼,這小乞丐果然不窮,什麼好東西都有。
開鑿的事顏靜自然是動口不動手,粗活嘛,必然是男人的事。
“小子,那碧水河在這的上遊還是下遊?”顏靜問道。
“上遊。”
顏靜嘴角一勾,好極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這位大哥,那有勞你從上往下斜著鑿出一個洞來。不用很大,先來一指粗的便可。待水進來些了再開鑿就容易的多。”
顏靜細細看過,這牆雖然厚實,卻是南方特有的稀土,遇水易稀軟。
若非厚實,早就已經成了糊糊。
那開出這個密室的工匠也當真是鬼斧神工,隻怕是再少一寸這牆體都無法支撐。
旁的農婦有什麼銀簪,木簪之類的也不藏私,都拿了出來,被其他農家漢子拿去在這壯漢邊上鑿著牆。
不過可惜數量和質量有限,往往沒用多久已經磨圓了,或者折斷了。
那拿了顏靜簪子的壯漢的確是力大如牛,很快便弄出手指粗的一個洞來,可是問題在於這牆的厚度勝過了簪子的長度,正跟簪子進去了八成,也沒鑽通。
“這位大哥,不妨事了,眼下就等吧。”顏靜笑得意味深長,她知道這種泥土沾了水不過是一灘稀泥。眼下就等著碧水河自己和稀泥了。
那壯漢於是不再想如何往深裏挖,轉而不斷地想把這個洞弄大。
顏靜和男孩則在組織著眾人結成“互幫互助小組”,免得突然水衝進了,大家手忙腳亂。
大約過了個把時辰的光景,那洞已經有拳頭大,而且漏進了些許泥漿。
顏靜薄唇微勾,她知道時候差不多了。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牆終於到了極限,幾十個洞同時開始進水,不一會因為洞挨得極近,幾個壯漢伸手進去以捅,整個都牆體便出了個洞,剛好夠一人通過。
水嘩嘩地急流勇進,不一會已經到了眾人的腳踝。
大家不敢再耽擱,一拖二,一拖三地紛紛出去了。
顏靜卻靜立著看著,並不急著出去,臉上竟生出些許慈悲的溫婉,眼底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你也快走吧。”小男孩並不急著出去,雖然他個子矮,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際。
顏靜給了他個白眼,這不讓人省心的死孩子,她分明交代了讓小孩子先走的。
顏靜索性提起男孩,直接丟給一個沒機會用武的壯漢(沒辦法,弱勢群體數量有限),“把他弄出去。”
壯漢一看小青天還沒出去,直接用鐵臂接了過去,不顧他的反對,直接遊出去了。
“死乞……”男孩那個“丐字還沒罵出來,就被水堵住了嘴。”
待水快要淹到脖子的時候,顏靜已經覺得頭腦昏眩了起來,她有些擔心自己這一趟是出不去了,一來她水性不好,二來水一進來,吞噬了大量空氣,這密室本來通氣就不佳。
“小兄弟,你快走啊,俺墊後就行。”這裏隻剩下十來個壯漢,老弱婦孺都已經出去了。
他們個頭比顏靜高得多,所以比她還好過些。
顏靜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連答話的氣力都沒有,竟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小兄弟!”催她走的壯漢一見她昏了過去,匆忙搭把手便抱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