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拐了幾個彎之後,龍元光進了一家藥材鋪,對著白頭發白胡子的老掌櫃開口道。
隻見這老掌櫃看起來分明是見過花甲,可是眼底卻是熠熠生輝,銳利的讓人不敢逼視,分明是青年人才有的氣勢。
“告訴你多少次了別這麼看人,一看就不是老頭子那類的人。”龍元光懶懶地用手撐著櫃台,指甲有意無意地磕著木頭,“裝也該裝得像些。”
叫黑鷹的男子明目張膽地瞪了龍元光一眼,絲毫沒有意識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主子。“你是想問萬事興?”
龍元光仿佛並不介意這個叫黑鷹的男人桀驁不馴的態度,薄唇微勾,手指微微揚起,竟斷袖十足地勾起黑鷹的下巴,“我就喜歡你的聰明。”
邊上的飛舞忍不住寒了寒,饒是她傾心於龍元光,也受不了這種“曖昧”啊。
黑鷹更是態度惡劣地甩開龍元光的手,“去城東五裏外的那個酒窖,行二十步,有個機關,進去是個密道。”
黑鷹隻想趕緊送走這個惡心的少主,免得自己在飛舞姑娘麵前丟盡了臉麵,因而半刻也不想耽誤地直接告訴龍元光了。
龍元光清淺一笑,優雅讓開身子,離了那櫃台,眉頭卻微微有些皺,好個萬事興,好事沒做幾件,本事卻不小,弄出這麼些幺蛾子,他還得那麼遠去揪出他來。
“將她派人送去老頭子那裏。”幾乎“將”字話音未落,龍元光已然動手,點住了飛舞的穴道。
說罷,龍元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眉目間舒朗輕鬆。
黑鷹有些為難地看著飛舞,他雖然沒怎麼跟她接觸過,可是傳聞裏已知乃是奇女子一枚,眼下真不知道怎麼跟龍少扯在一起了。
他糾結地蹙了蹙眉,龍少真會給他找麻煩,不知道他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
然而不待黑鷹反應,飛舞已然莞爾一笑,紅色的身影一閃消失了——她方才不過是權宜之計,昔日的柔弱也不過是渴望龍元光的關注罷了,真要論犀利和殺氣起來,隻怕她現在更勝飛花一籌。
隻可惜,再怎麼努力的追,她麵前的他都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般。
飛舞行色匆匆,抄了近道,她清楚龍元光此次想做的事非同小可,一個不小心功敗垂成,便會引火燒身。
所以她隻求可以先龍元光一步趕到那個密道,她不想讓他涉險,即便是讓她從此失了那柔弱的偽裝也無妨。
龍元光悠哉悠哉地雇了軟轎,才往那酒窖去,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暗地裏的那股暗湧知道龍家沒打算袖手旁觀,至少是龍家嫡長孫沒打算袖手旁觀。
飛舞到的時候,龍元光尚在半路上,她匆忙按著黑鷹說得法子進了密道,隻覺一股奇異的香氣,暗叫不好,卻已經來不及。
她隻覺頭重腳輕,眼前一黑,身子便往下一墜。。。
“不是龍家少爺?!”萬事興皺了皺眉,嘴裏頭忍不住嘟噥著,半柱香前,軍師已經派人通知他小心龍少,可是怎麼是個女人?
萬事興將這從密道進來的女人拖進了密室,眼下多一個墊背總是好的。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龍元光才慢悠悠進了密道,他的確是看輕了萬事興,在他以為,這不過是一隻過街老鼠,興不起什麼風浪。可是他卻沒想到,既然暗地裏的黨羽沒有幹掉他,就證明這條狗還有利用的價值。
當然啦,那些人還有些別的見不得光的打算,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龍元光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隻不過他有那個自信自己可以應付得來罷了,所以他才要支走飛舞,雖然態度極其惡劣。
幸虧飛舞先他一步當了炮灰,不然若是龍大少被捉住,隻怕形勢就大大的不同了。
龍元光進了密道的時候,萬事興正已經用繩子將飛舞綁結實,飛舞已經醒了,不舒服地掙紮著。
萬事興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大膽地掃視著飛舞曼妙地曲線,看樣子除了想慢慢審問,大約還有別的臆想。
龍元光在暗處看到這一幕,隻覺一時氣血上湧,恨不得立刻殺了眼前那個作惡多端的萬事興才好,最好剁碎了送去黃浦江裏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