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滴答......
滴答...
空曠森寒的地下水道,沉寂幽明的嚴氏墓穴,詭譎深沉的三角祭壇......
秦蓁、王勝利、燕飛三人為了找尋傳說中具有時空之力的布洛陀魔盒,千裏迢迢趕來秦嶺大山,先是結識領路人李小飛,四人曆經磨難,終於進入到嚴氏義莊,先後遭遇白皮老鼠、先秦部落圖騰、聚魂棺等危機......
就在嚴氏義莊中,小飛深夜突然投井‘自盡’,陰差陽錯之下盜墓三人組外加蓄意奪寶的夏家幾人為了尋找小飛,歪打正著發現墓穴,走過漢白玉甬道、跨出九龍金鑾殿,是一場數百年前就布置好的陷阱,陷阱之後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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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8年11月
地點:中國秦嶺山脈,嚴氏義莊地下百米,嚴溪樾墓穴
人物(目前幸存者):
秦蓁;燕飛;王勝利;夏家(夏侯傑、夏湫、宮平、鬼爺、葉赫希伊);死亡(李小飛投井自盡屍首不見、夏家鄒陳光與瘦猴守衛墓穴洞口下落不明、夏家牛頭與馬麵在主墓室被火光鼠燒死)
第一章:小金字塔
宮平給葉赫希伊上好了創藥,繃帶一緊,葉赫希伊頓時就疼得咧了咧嘴。屍毒不深,鬼爺用糯米拔出來,宮平再幫忙敷點藥膏就好的很快。
反觀燕飛的待遇,同樣是跟葉赫希伊一齊破掉甕陣陷阱,死裏逃生出來的,他倒是被夏家那位千金小姐夏湫寵上了天,小白臉丫的一口一個疼,跟個女嬌娥似的可憐兮兮非要夏湫扶著他走路。
夏侯傑在一旁使勁瞪著眼,瞪了半天眼‘小兩口子’沒一個注意他的,隻好強忍住了過去一腳踢開這個將來會可能成為自己妹夫的男人的欲望。
“這嚴老東西到底在自個兒墓裏下了多少招,不是機關就是粽子的,他當是死亡遊樂場呢?”王胖子一臉嫌棄的把翹辮子的粽子給踢到湖裏,便坐在一旁忿忿咒罵。
秦蓁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要不等會兒我給你找棵歪脖子樹,你自己個兒下去問他老人家就是了,放心,兄弟我絕對不攔你。”
“呸呸呸。”王胖子虛手拍了拍嘴,一臉假正經,“這可不能亂找,胖爺我這條命好歹也是從死人墓裏摸爬滾打撿回來的,你這家夥烏鴉嘴一說一個準兒,可千萬別把我給捎帶上!”
秦蓁懶得理他,從地上捯飭起來,拍打一下灰土,便繞著四周像是個大校場一樣的祭壇走動一圈。
秦蓁他們幾人從嚴氏墓穴爬進這座祭壇的入口就是身前的小湖泊,小湖泊的規格有點類似於八卦圖,八麵玲瓏的剛好處在祭壇正中間位置。在正前方是一個三角形類似於金字塔的結構,秦蓁心想該不會嚴溪樾那老家夥死的時候都流行起木乃伊裹成大麻花的死法了吧?
從祭壇走到金字塔前麵站定,十多米高的結構,整個祭壇外加建築就像處在巨大的岩穴當中,與湖水的另一岸金碧輝煌的主墓室大相徑庭。格格不入的岩穴高十數米,隱隱與金字塔的塔尖相接壤,但是還能看到在塔尖上空留有些許距離。
秦蓁想要爬上去瞧瞧,眼睛仔細一瞟,頓時一驚。先前為了對付甕陣裏的粽子,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座小金字塔,現在仔細一打量,竟發現上麵層層疊疊的布置著細小的孔洞。
這洞是幹什麼的?通風的??
不是,嚴溪樾你丫造金字塔也就算了,造得醜成這樣?
秦蓁一臉狐疑外加鄙視,用腳踩了踩小金字塔的磚牆,很硬實,應該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走了兩步爬到小金字塔上,秦蓁用手指摳了摳上麵的孔洞,放在鼻尖嗅了嗅,
頓時就是一股腥臭湧上來,秦蓁一陣惡心,連忙把手拿開,“這都什麼玩意兒,臭死了,這裏麵丫不會是化糞池吧?”
胖子在另一頭見秦蓁鬼鬼祟祟的,便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猛地拍秦蓁肩膀一下,嗓門震得人耳朵疼,“嘿!你丫偷偷摸摸在幹啥呢?”
秦蓁翻了翻白眼,轉身就是一腳踢過去,被胖子靈巧的躲開了,嘿嘿直笑,“你小子是不是發現什麼好東西了,還想瞞著胖爺我?”
“是,當然是發現好東西了,你聞聞,是不是金子的味道。”說著,秦蓁就把剛才摳泥巴的食指伸了過去,表情鎮定,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胖子一聽是金子,大腦立馬短路,滿眼放著星光,不疑有他的就把脖子伸過去使勁嗅了嗅......
“臥槽它大爺的,你這手是不是伸茅坑裏去了,怎麼又臭又腥的,你小子丫的又捉弄我!”
胖子臉上肥肉一哆嗦,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看到秦蓁笑的前俯後仰,就追上去揪住衣服拍秦蓁的腦袋。
“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快住手,人快要被你打成腦震蕩了。”
秦蓁捂頭痛嗚著跑到小金字塔另一邊去,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兩聲。
“我看你丫就是欠打。”
胖子自覺皇威有損,又追上去,秦蓁朝他擺了個鬼臉便遠遠跑開,朝著小金字塔上麵爬去,料想那胖子一身麻煩肉,肯定爬不動這麼高的地方。
沒想到胖子一路連滾帶爬的,硬是緊緊跟在了秦蓁後麵,兩人一上一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遠遠看著像是掛在了塔上,夏家的幾個人跟燕飛也是樂得看熱鬧,在底下一個勁的煽風點火看大戲。
“哎呀我說胖子,你這家夥是不是丫的裝胖,怎麼追起人來腿腳這麼利索,都快趕上我了。”秦蓁在上麵三米的距離處掐著腰故意嘚瑟。
胖子一隻手使勁扣住小金字塔的孔洞,另一隻手原本是想要擦擦額頭的汗,遠遠的手指縫一股腥臭逼得他又把手甩到一邊去,大臉盤子對著秦蓁,“你小子我看就是閑的屁話多,等我逮住你非得把你坐屁股下麵當墊子——”
秦蓁嗬嗬一笑,眼睛裏白山黑水分了涇,“那你可得加油啊,我這都快登頂了,要不在上麵抽支煙等你?”
胖子被氣得咬牙,又使勁踩著小金字塔坑坑窪窪的磚牆往上追,秦蓁也使勁往下跺了幾腳沙土,倆人一個追一個跑。
一頭沙土的胖子揪住秦蓁褲腳的時候,灰色的臉盤子擠出幾分白來,“嘿,你小子怎麼不跑了?”
上麵,秦蓁兩隻手緊緊掐住小金字塔尖頂的孔洞,眼神的深處,是一片冷冰冰的空洞。
【2】
秦蓁呆呆的看著小金字塔的下麵,一股股涼氣撲麵襲來,冷嗖嗖的,深淵一樣的黑洞仿佛深不見底,要吞噬人的心神。
“這,這底下怎麼會是空的!”
胖子晃秦蓁沒反應,便也把腦袋伸上來,看到這般景象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下麵有風,應該有別的什麼出路。”秦蓁半天回過神來,這才從小金字塔上下來。
“你說這下麵該不會是去陰曹地府的吧,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見。”胖子看著下麵的黑洞,有些心虛的說道。
秦蓁白了他一眼,便招呼下麵的人拿東西上來,他直覺認為這個小金字塔的孔洞應該不是嚴溪樾搞的鬼,這是在掌控之外的變數。
下麵的人聽說上麵有情況,背上裝備就七手八腳的往小金字塔上爬,燕飛剛才還哼哼唧唧裝死的,現在一聽說有發現頓時生龍活虎起來,爬得比誰都利索,甩得身後夏湫額頭一襲黑線。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夏湫兩邊鳳眉都撅了起來,使勁跺跺腳。
身側的夏侯傑動了動喉嚨,身下的宮寧抹了一臉灰土。
當一圈人團團圍住這個黑色深洞的時候,也都是一陣吸氣,墨一樣黑的空氣,把手往下一伸,一米不到便看不見了痕跡,實打實的伸手不見五指。
夏侯傑掏出一根冷煙火,擰了擰,發出幽藍的亮光來,然後朝著黑洞丟下去。
幽藍的燈火像是奄奄一息的火苗,從視野中逐漸熄滅,隻聽見來回滌蕩的叮當聲,火光已經沒了下落。
夏湫又把狼眼手電拿出來開到最大功率照射下去,頓時一道刺眼的光柱在黑洞裏出現,但是效果熹微,最多看到十多米遠的距離就消失了蹤影。
“這小金字塔充其量也就十多米高的,沒想到裏麵挖了這麼深,少說有四五十米吧?”胖子咧了咧嘴。
秦蓁托著腮琢磨了一下,頓時想到一個主意,便把背包裏的登山繩拿出來,把最細的登山繩輔繩拽走,又要過來夏湫的對講機綁上去,“你們這對講機對講距離應該挺遠的吧。”
夏侯傑登時眼睛一亮,連道聰明,又把自己身上的另一台對講機掏出來,示意秦蓁可以往下放繩子了。
手上一鬆,綁著對講機的登山繩輔繩從上麵開始往下墜,秦蓁手上一點一點使力,偶爾會感覺到手上繩子顛簸一下,應該是撞到了石頭上。放了十分鍾後,繩子傳遞過來的力道明顯小了許多,應該是到底了,秦蓁便跟夏侯傑打了個ok的手勢。
另一邊,夏侯傑把對講機的頻率調整一下,打開,並沒有想象中出現的劇烈劈裏啪啦磁場幹擾之類動靜,而是死寂,沉靜到讓所有人都以為對講機是從黑洞穿越到了另一片平行的時空去了。
秦蓁湊過去,把耳朵支得老長,對講機裏隱約還是有動靜的,像是冬日裏寒風吹動路邊行道樹的沙沙聲,很輕、很糙。
秦蓁又聽了半天,幾個人輪流湊上去聽動靜,胖子最怕那些不可預知的東西,不肯聽,說是怕裏麵突然出來個什麼東西大叫一聲的話,非得把他嚇得當場心髒衰竭英年早逝了。
眾人一致得出結論,這黑洞下麵有風。
當然這是廢話。
更精準的結論在燕飛和鬼爺手上,鬼爺依照搬山道人對機關術的見解,斷定下麵不可能有機關陷阱。而燕飛則是依照摸金校尉望聞問切中的聞風法,認為下麵的風屬於活風,也就是從外麵吹進來的,而不是這處岩穴裏的死風。
由是判斷這黑洞下麵通往別的去處,幾個人都躍躍欲試的要下去探探。
夏侯傑他們在小金字塔外麵釘上了幾根鐵釺子,然後把登山繩固定住套上兩個滑輪,做成個簡易的滑索,幾個人就收拾好東西準備下去了。
夏湫跟夏侯傑做第一撥人套繩子下去,兩個腦袋先後沒入黑暗後又過了十多分鍾,繩子傳來一陣搖晃,大家約定下麵如果沒有危險就晃一次,有危險就連晃三次。
秦蓁他們見繩子隻晃一次,心知安全,便繼續往下送人。夏家的宮寧跟鬼爺做第二撥人,葉赫希伊跟燕飛這兩個死對頭做第三撥人。值得一提的是,自從燕飛配合葉赫希伊破掉甕陣後,兩人的家夥也沒再換回來,燕飛拿著葉赫希伊的三尺劍,葉赫希伊拿著燕飛的龍嘯刀,彼此心照不宣的都不說什麼,秦蓁想這倆貨該不會是患難出基情來了吧。
輪到秦蓁跟胖子的時候,胖子磨磨蹭蹭的套完繩子不敢下去,等到第二個滑輪拽上來,秦蓁一把套好就將胖子翻身踢了下去。胖子鬼哭狼嚎一陣,直罵秦蓁小混蛋,秦蓁摸摸鼻子,跟著跳下去,腳上踩著石壁往下滑,胖子一磨嘰秦蓁就在他頭上踩一腳,倆人一唱一和的也總算安全下到底部。
見到底部光亮的時候,夏侯傑他們正指著前麵烏漆嘛黑的地道嘀咕些什麼。
【3】
一眾人下到黑洞底部,發現這下麵是一條幽長的隧道,隧道兩側的牆壁坑坑窪窪,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出來似的。
幾人沿著隧道開始往前走,燕飛就問身旁的鬼爺,“你看這隧道開鑿的痕跡,倒不像是人為開采出來的,像不像是你們搬山道人的鷓鴣穿山甲的傑作?”
鬼爺摸著胡子去觸隧道石壁上的刮痕,點點頭複又搖了搖,“但看這一小段距離,倒是與我派的穿山甲開山碎石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這一條隧道少說一百多米,我想,可能是其它什麼東西在此挖洞留下來的。”
“說不定是成了精的穿山甲呢。”胖子在後麵跟著插嘴。
秦蓁一把捂住胖子的嘴,戳了戳身上的贅肉,“你特娘的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前麵的人都笑了笑,又繼續走著。隧道裏又矮又窄,到了後麵隻能弓著身子走,姿勢極其難受。漸漸地隧道開始抬高,地勢往上麵蜿蜒出去,扭扭曲曲,走了很久時間,眾人抬頭終於看到了遠處有明滅的亮光閃爍。
外麵此時正是旭日初升的時刻,紅彤彤的太陽從山巍掛起,四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圈圈光暈將夜間的水汽染出五彩斑斕,一個小小的洞口被光芒包裹著。
秦蓁走出隧道的時候,隻覺得兩腳像是一空踏在地麵上,眼前一片豁然開朗。身前是一座座錯落有致的房屋,圓身尖角或四正方圓的建築造型,外圍還有一圈圍牆包裹著,牆皮已經脫落的七七八八,像是一所荒敗的村子,又像是曆經戰火烽煙後的死人城。
往死城周圍看過去,是一片片茂密的山林,山峰高聳入頂,綠油油一片全是草木,往山林外邊使勁張望,會發現灰蒙蒙一片還是山,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這地方,山中有城,四麵八方,重巒疊嶂,有風來賀,在風水上可真是絕佳的寶地啊!”鬼爺看著眼前被金光燦爛彌漫下的死城,忍不住驚歎。
幾人也有些激動,伸出右手觸摸前方的空氣,前麵死城裏水汽氤氳,被陽光一射便淡薄了一些,但仍是有些許的白霧籠罩在視野裏,使人看不清整座城的輪廓。
“分金定穴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此處臧龍之地,掩藏在重山之中,秦嶺腳下,若不是機緣巧合,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了!”燕飛忍不住讚歎。
眾人表示讚同,又朝著死城走過去,周圍殘垣斷壁、磚瓦碎石處處透露著古老的氣息,秦蓁猜測這裏應該就是苦尋不著的先秦部落遺址了,傳聞先秦部落就是古中國布洛陀族隱世後所衍生出來的一大分支。
人類的起源曆史悠久,據考古學家已經掌握的資料便是存在著比霍比特人更加古老的弗洛勒斯島人,可追溯到七十餘萬年前。現代人所掌握的曆史僅僅數千年文明,在產生空白的七十萬年裏人類還經曆過什麼就無從知曉。
史料記載在這七十萬年的時代,古中國的大地上曾存在著布洛陀族,在梵語裏布洛陀是‘無事不知的老人’的意思。傳說布洛陀族人為上神之子,掌握著通天徹地的本領,他們能夠預知過去與未來。因為泄露了過多天機,舉族接受雷霆之劫,布洛陀族從此銷聲匿跡。有人根據後世的史料推測布洛陀族將他們掌握時空之力的本領藏在了布洛陀魔盒中,而布洛陀魔盒最後流落到了自稱布洛陀後裔的先秦部落手上,此後再無音信。
布洛陀魔盒的開啟方式是找齊盒身六麵的星圖,以伏羲六十四卦為規律,陽順陰逆,順則開,逆則斃。
秦蓁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看著走在前麵的夏家幾人,心想六個星圖已經被他們搶去一塊了,這次魔盒絕對不能再被他們拿走。
城裏麵死氣沉沉,日晷,磨盤,柴禾,草屋,泥瓦,處處都是原始的氣息。頭頂的白霧越來越厚重,陽光已經見不到一分一毫,一群人像是陷進迷霧之中。
走在死城的街道上,頭頂上方,白霧開始逐漸變黑,裏麵有混濁的髒東西在轟隆翻滾著,緊接著,不遠處的朦朧霧氣中,一道道黑色的風暴刮了過來。
燕飛急忙大喊,“快躲進屋子裏去,是黑風暴!”
秦蓁跟胖子一個激靈,趕緊跑到燕飛躲起來的房子裏蹲下,夏湫他們應該是跑到別處躲著了。
轟隆隆的聲響傳遞過來,地麵伴隨著一股震動,像是千軍萬馬踏過來,眨眼間便是鋪天蓋地的碎石落葉席卷過境,整座死城的霧氣瞬間被吹散,天地昏黑一片。隱約的,秦蓁透過手指縫看到死城盡頭一片墨色中像是矗立著一座宮殿,黑雲勾在宮殿四周,整座大殿金碧輝煌,與黑風暴像是隔空劃開了一道涇渭線,下麵浮現九百九十九天梯,直貫雲霄一般。
秦蓁趕緊戳了戳胖子跟燕飛,兩人自然也是看見了。但是耳畔全是呼呼的風聲,死城裏的破房子門窗早就不知道被卷到了何處去,三個人趴在地上仍是被埋了一身土,想必也沒心情再細看這宮殿。
等到風暴刮過,耳畔安靜下來,三個人抬起身子互相看了一眼,都嘿嘿直笑,三個人臉上都是一層灰,跟泥人一樣。互相拍打一下沙土,三個人跑出了屋子,眼前不由得一傻。
整座城裏霧氣厚重的過分,一抬手就是濕漉漉的水珠,道路房屋被徹底遮掩住,進城的石門也失去了方向,街道上空蕩蕩的,連夏家人也不見了蹤影。
【4】
“夏家這幫人去哪兒了!”胖子繞著街道找了一圈,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找見。
“我看啊,八成是衝著盡頭那座金殿上去了吧,丫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裏麵有寶貝。”秦蓁說道。
燕飛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話,背起包就往之前在死城盡頭看到過的金殿的方向過去。
秦蓁和胖子也一路跟著,走出了死城,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九百九十九天梯,全都是古棧道,山上的確隱隱約約看到有金殿的映像,但是唯一的上山路徑就是棧道。
這時三人才注意到在山後麵還有一座更高的山,眼前的山與之相比則是小巫見大巫了,所謂的金殿根本就是在後麵一座山上傳來的影子,想要過去,恐怕還得翻過一座山去。
燕飛看也沒看就直接上去,估計是在巫山那次走出經驗來了,秦蓁跟胖子也一前一後追著。三人一路上在這條古棧道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哪裏不結實一腳踩空了掉到山崖下麵去。掉下去不說是粉身碎骨,幾百米的高度足夠讓自個兒親娘都認不出來。
秦蓁跟胖子撿起樹棍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著,像蝸牛一樣行軍。秦蓁路上仔細看了看這條古棧道,知道為什麼保存的比較完好了,這是用當地的鬆木和柏木搭建的,但是這些鬆木和柏木都是用火烤過的,外麵已經碳化了。這就讓蟲蟻沒法吃這些木頭,另外碳結構也是自然界中最穩定的結構,所以風吹日曬並沒有讓這些鬆柏腐蝕多少。除了這些,估計這些棧道上還有很多地方放置或者是塗抹了防蟲藥,也會多多少少的起一些作用。
看完了這些,秦蓁心中有數了,其實也沒有多少危險。為了謹慎起見,秦蓁提議將三個人身上綁上繩子,隻要其中一個人有危險那麼其餘的兩個人就能救起來,這樣路上就快多了,燕飛沒什麼意見,隻是看著胖子的眼神有點......緊張。
雖然爬山的直線距離看上去很短,但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秦蓁三個雖然不是望山而跑,但是這蜿蜒曲折的山道就很不給麵子了——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秦蓁感覺這一句詩形容現在走的古棧道最為貼切了,真是百步九折縈岩巒。這條棧道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前一步感覺還踩在胖子的頭頂上,後一步已經是被胖子踩在頭頂上了。走了一上午才走了一半多一點,隻能在站到上麵休息吃了點壓縮牛肉幹。
在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三個人終於走下了這段棧道,到了靠近山巔的一處崖壁下麵。崖壁上立著一塊年歲挺古老的石碑,叫望鏡山。不過秦蓁往下掃了掃終於知道為什麼叫望鏡山了,這是一段高達百米的懸崖峭壁,可能這座峭壁上在以前是有瀑布長時間衝刷,所以很光滑,像一麵巨大的鏡子被放在了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