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心中大驚,媽的,這死老頭不會是快堅持不住了吧!
“陸玉明,你怎麼了?”陳三斤伸手搖了搖陸玉明。陸玉明這才勉強提起點精神來。
“啊?哦,我沒事,沒事!”嘴上說著沒事,可話說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一個快死的人說話的語氣。
“陸玉明,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可得說出來啊!”陳三斤關心道。陸玉明看樣子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點頭的動作都開始有點遲緩了,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個老小子,媽的,明明撐不住了還不肯說,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嘛!陳三斤真怕陸玉明堅持不住,但有不願意說,萬一一鬆手,那這條小命可就沒了啊!都堅持到現在了,可不能功虧一簣了啊,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有人來救自己。這要是再沒堅持住,那可就不值得了。
三斤一把將陸玉明從對麵拉了過來。然後將陸玉明放在自己和樹的中間,雙手緊扣樹幹。這樣陸玉明完全可以鬆手,歇息一會。
“陸玉明,別廢話,也別感動,趕緊歇息,說不定我一會沒勁了,還指望你這樣待我呢!”陸玉明是真的累了,也沒跟陳三斤說什麼,隻是笑著點點頭。便站在陳三斤和那棵樹直接打了個盹。睡眠是最好的恢複
不過陳三斤覺得很別扭。陸玉明在自己和樹之間,就等同於在自己的懷裏。剛剛自己的二弟是衝著樹幹甩的,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那是衝著陸玉明的皮股甩的。雖然心裏上有陰影,但好在肉‘體上好受了點,心理也找到了個平衡點。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陳三斤看了看陸玉明,嗨,這老小子還上癮了呢,泡在水裏站著睡覺也能打呼嚕,我日!呃……不能日,懷裏的那位可是老爺們呢,日了,就真出亂子了!
“喂喂喂,我說陸玉明,你娘的你還真拽起來了啊?快醒醒!”陳三斤得將陸玉明喊醒。陸玉明睡了一個小時,體力應該完全恢複了,他是恢複了,可自己卻是超負荷的抗著呢。
“哦,嗬嗬!”陸玉明醒了,感激的看了陳三斤一眼,第一時間轉到了樹的另一麵去。
沒事做,等待隻會增加人的恐懼,所以陳三斤他們得繼續聊天。
忽然朱大鵬雙眼圓睜,臉色慘白,猛然大呼了出來,“三斤。小心後麵!”
陳三斤一聽,知道壞了,估計又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當即扭頭看去,傻眼了。
破堤的缺口去,大片大片的木樁從河道裏衝了出來,有大有小,有粗有細,水流太快,雖然這些漂浮物的速度沒有水流快,但是速度也是很快的。小的,細的木樁倒不可怕,就是那些粗壯的木樁讓人擔心啊,這要是撞到身上,還不殘廢啊。
陳三斤已經來不及轉到樹的另一麵去了,那些木樁的到來太突然,太快了,眨眼間,已經衝了下來。
陳三斤隻好轉過身,單手抓住樹幹,雙眼緊盯著那些飛速流過來的木樁。
一揮手,強行將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樁給撥開了。又是一揮手,同樣的木樁被撥開。陳三斤一邊想法設法撥開衝過來的木樁,一邊心中還擔心著朱大鵬。那小子可沒有自己這般手勁啊!陸玉明倒不用擔心,躲在自己身後,安全著呢。
陳三斤扭頭向朱大鵬看去,嗨……這小子賊精著呢。躥到樹幹上去了,隻留著一個雙腳在水裏。這樹隻有碗口粗,但是往上隻有爬的不是太高,還是能爬一截的。朱鵬能爬,但自己不能爬。自己身後可是陸玉明。而且這樹最多能爬一個人不得了了。
不用擔心朱大鵬,陳三斤就可以安心的麵對眼前的威脅了。
三斤如同機械般的坐著往複運動,這些小木樁對自己沒多大危險。
“三斤,三斤,小心!”爬在樹上的朱大鵬再次喊了起來,陳三斤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向前看去。
壞了!一根木柱子,應該是木材,直徑足有四十共分,長約三米多的木材飛快的衝著自己來了。速度極快,比一般的木樁飄過來的速度要快上兩倍。看材質,應該是洋槐樹!
完了!這是陳三斤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洋槐樹有多重,陳三斤最清楚不過了,再加上在水中泡了這麼久,肯定就更加的重了。以這種速度衝過來,陳三斤估計這次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轟然一聲巨響,這不斷位移的河堤最終還是承受不了洪水的壓力跟衝擊,猛然的崩塌而去。
河堤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看著這個方向,心裏一片死寂。
還是崩了,這麼多人的冒死搶險,最終還是成了徒勞。
莊稼沒了,家也沒了……
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淚,以後該怎麼辦?沒了吃的,沒了住的,家裏的孩子老人還好嘛?
放眼一片蒼茫,河堤上密密麻麻的大老爺們,個個神情低落,淚流滿麵。祖祖輩輩住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就這樣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