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斤將兩條腿搭在窗台上麵,將全身的骨骼舒展放鬆,他需要一個好的睡眠。他很快地睡著了。
奇怪的是,他居然又做了一個跟昨晚一模一樣的夢,夢到一個須發盡白的老頭子對他開槍,槍口擦出一團耀眼的火花,接著他就醒了。
又是一身的冷汗。
“尼瑪,又做噩夢。”陳三斤長長地舒出幾口氣,從椅子上麵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才稍稍鎮定了心神。
牆上的種定在了一點半上麵。
“還好沒有睡的太死。”陳三斤自言自語著,從口袋裏麵掏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
發給陳大康的,將地址定在了距離醫院不太遠的一處咖啡館。
拉開門之後,陳三斤發現胡二愣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麵看書,看的是一本叫做“人脈圖”的書。
陳三斤笑了笑,道:“文藝青年,我要出門了。”
胡二愣連忙將書合上,道:“三哥,又有啥事啊?”
“有點小事,你好好看著幽雪,不要出什麼意外,若是有事情擺平不了的,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陳三斤道。
“好的,三哥,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幽雪小姐的。”陳三斤信誓旦旦地道。
陳三斤一路走到了咖啡館裏麵,他到的時候,陳大康還沒來。看來這個老小子不是爽約就是要遲到了。
陳三斤坐在椅子上麵,雙手在桌麵上百無聊賴地彈了彈。
“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一個服務員走到了陳三斤的身邊。
陳三斤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我在等人。”
服務員點了點頭,拿著菜單走開了。
“等一下。”陳三斤又叫住了她。
服務員走了回來,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有。”陳三斤道:“你們這裏有沒有麵條,白麵條?”
服務員露出疑惑的表情,道:“白麵條?”
“白麵條的意思就是說,什麼料子也不用加,更不需要排骨之類的,光麵條就可以了。”陳三斤解釋道。
“這個,還真沒有。”服務員很為難地道。
“算了,那你隨便弄完麵條就是了。”陳三斤顯得頗為不快,因為他的肚子有點餓了,中午的一塊牛排並沒有讓他吃飽。
“要不,我跟廚師說說,讓他幫您現做一份?”服務員見陳三斤不快,就改口道。
“那敢情最好。”陳三斤的臉上又露出了一貫固有的笑容,這種笑容最能夠打動女孩子的心。
看到了陳三斤的笑容,服務員也很高興,點了點頭,夾著菜單走掉了。
陳三斤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又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兩點一刻了,陳大康搞什麼玩意,遲到這麼久,真特麼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
陳三斤心生不悅,已經準備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一個人。不是陳大康,而是一個老頭,老頭花白的胡子,穿著窮寒,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眼睛裏麵白多黑少,慢悠悠地走進了咖啡館裏麵。
大堂經理看到這麼一個很邋遢的老頭子,馬上走過來攔住了他,惡狠狠地道:“快出去出去,這個地方也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嗎?臭死人了。”
老頭子貌似是個瞎子,頭左右搖擺著,道:“我隻想抽根煙啊,你給我一根煙,我就出去。”
“嘿……”大堂經理見過要飯的,還從沒有見過要煙的,一腳踹在了老頭那瘦弱的腰上麵,罵道:“你個臭討飯的,趕緊給你爺爺滾出去,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再不出去,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論年紀的話,這個要飯的卻是這個經理的爺爺。
老頭很無辜地摸著自己被這位經理踹疼的腰,轉過身去,慢慢地走了出去。
陳三斤忽然想起了葉尚來。這老頭也是個瞎子,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陳三斤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老頭的麵前。
“大爺,我這裏剛好有幾根煙,你要不要抽一根?”陳三斤拉住了老頭肮髒的手,道。
老頭子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但是卻用手摸著陳三斤的手,慢悠悠地道:“我從不白吃別人的飯,也從不白抽別人的煙,你給我煙抽,我幫你算個命吧。”
陳三斤道:“好,你跟我來。”
大堂經理的眼睛都看直了,他想不到陳三斤這樣一位氣質非凡的少年,居然會跟這個糟老頭打交道。
陳三斤攙著老頭走過大堂經理的麵前的時候,老頭忽然停下腳步,道:“你有血光之災,活不過今晚夜分。”
這話聽在大堂經理的耳朵裏麵,居然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