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了。”陳三斤說的很決絕,道:“我讓你拿就拿,現在就去,趕快,一秒也不要耽擱。”
如果說陳三斤這一輩子真的對一個女人有過感情的話,那這個女人就一定是幽雪,隻有幽雪曾經給過他快樂,給過他寂寞的心靈以安慰,這是別的任何一個女人所無法給予的,就算是他那苦澀的初戀,那苦b的初戀清人,也同樣無法取代。
更何況葉尚在臨死之前,語重心長地將幽雪托付給了他,死者為大,他又怎麼能夠辜負葉尚的厚望呢?
胡二愣沒有法子,按著膝蓋站了起來,鼻子裏喘了口氣,道:“好,三哥,我這就去辦,你好好歇著。”
他也不跟陳泰山打招呼,直接就衝了出去。
等到胡二愣走後,陳泰山才歎息著道:“倘若這隻是吳愛民的陰謀又怎麼辦呢?他這樣做,不但能夠奪取你的資產,讓你一無所有,而且他有錢有勢之後,就更加地容易對付你了,你幾乎失去了跟他相鬥的資本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怕?”
“就算這是他的一石二鳥之計,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陳三斤的左臂忽然動了動,繃帶發出“砰”的一聲,裂開了,然後他的左手就從繃帶裏麵抽了出來。
陳泰山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可以用耳朵去聽,他興奮地叫了起來,道:“有這種事?你……你居然可以動了?”
陳三斤身上的繃帶一條地炸裂,露出了他健美而發達的肌肉來,他扭了扭脖子,道:“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不是我死,就是吳愛民死。”
他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這一變化,讓一邊的陳小小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雙手捂著嘴。
“我先前吃了一種很有效的丹藥,所以體格跟常人不同,別人需要半個月才能恢複,而我,卻隻需要三天。”陳三斤將手邊藥罐子拿過來,一口將裏麵熬製的湯藥喝下去,擦了擦嘴,道:“前輩,這三天來承蒙你的照顧,我無以言謝,但現在是時候跟吳愛民決一死戰了。”
“但是……”陳泰山很擔心地道:“你現在身上的筋脈已經悉數盡斷,根本施展不出法術,跟常人無異了,你以這樣的狀態去跟吳愛民對敵,隻有死路一條啊。”
陳三斤將腿上腳上的繃帶撕下,掙紮著爬了起來,懶散地道:“沒相幹的,我這條命,早就當不存在了,我能夠活到現在,我已經知足了。”
“你要去啊,你去了,我怎麼辦?”陳小小突然一把拉住了陳三斤的胳膊,眼中已經留下了晶瑩的淚珠。
一個剛剛春心萌動的女孩,強製在心中的清欲在這一刻,就好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了出來。
這是連陳泰山都沒有想到的。
陳三斤笑笑,將她的胳膊推開,柔聲道:“像我這樣的男人,這個世上簡直多的可以用卡車來拉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你是獨一無二的。”陳小小叫了起來,眼中的淚水已經泛濫。這話聽在人的耳朵裏麵,已經有點肉麻了。
陳三斤搖了搖頭,道:“大丈夫生於天地,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你攔不住我的。”
陳小小隻能看著陳三斤那孤獨的身影漸漸地離去,他的傷剛剛康複,所以體力很不支,每走出一步,都會付出巨大的努力,他強忍著身上的痛苦,還是不回頭地走了出去。
陳小小的眼淚流入了脖子裏麵,她想不到陳三斤居然這麼的絕情,她想不到陳三斤居然不肯為了自己而留下來。
“爺爺……”陳小小淚眼婆娑,望向陳泰山,囁嚅著道:“你快去拉住他啊,他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陳泰山的一張老臉上麵也充滿了痛苦,他的孫女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居然就對陳三斤暗生情愫了,他縱然有責怪之意,但是,現在也隻有無奈的歎息了。
“他這樣性格的人,我就算勉強將他拉回來,也沒有用,他跟吳愛民之間,始終會有一場生死決鬥的。”陳泰山似乎已經看穿了這件事情的本質,道:“所以,你還是斷了自己的孽緣吧,正像他說的,這個世上的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要纏死在他的身上呢?”
陳小小跪在地上,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
陳泰山看著自己的孫女如此的悲痛,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他隻有這麼一個孫女,他知道,若是陳三斤一死,也許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有時候,感情這東西,真的比生命還要重要。
否則也不會有“問世間情是何物,隻教生死相許”的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