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斤話音一轉,道:“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東西雖然不是你買來的,但是卻是你弟弟買來的。”
丁雷的兩條劍眉聳立了起來,道:“你是什麼意思?”
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丁雷還是沒有忘記他自己有個弟弟的,親弟弟。
陳三斤淡淡地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弟弟在等著你。”
丁雷僵硬的肌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道:“我的弟弟?你見過他?”
陳三斤不急不慢地道:“你上車,我帶你去見他。”
丁雷鼻子裏喘著氣,低眉沉思了片刻,道:“我為什麼要信你?”
陳三斤也沒有多加解釋,隻是道:“信不信由你。”
說著話,他就從丁雷的麵前讓出了一條道,又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根香煙,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就請走吧,我絕不再攔你了。”
丁雷的腳步定在那裏,無法再移動一步了,不管陳三斤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願意錯過這一次的機會,任何一個可以見到自己親弟弟的機會。
他太想念自己的弟弟了,這份思念,或許就是他能夠忍受任何一種屈辱的原動力。
過了許久之後,丁雷才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去。”
陳三斤的心中暗暗地鬆了口氣,對於丁雷這種麻木的人,他還真沒有什麼十拿九穩的法子對付,隻能算是碰運氣。
聽到他答應了,陳三斤就喜笑顏開地將煙盒裏的一根煙丟到了丁雷的手裏。
丁雷接住。
丁雷在這個學校裏麵,是出了名的窮,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收入了孤兒院裏麵,因為表現出眾,才破格被提拔到移魂學院學習的。
他連吃飯都是問題,更別說抽煙了,哪來抽煙的錢?沒有抽煙的錢,自然也就不抽煙了,不抽煙,也就沒有了抽煙的習慣了。
他甚至還很討厭抽煙的人。
可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抽一根煙,看著手裏的這根陳三斤遞過來的香煙,他很有一種吸幾口的欲望。
不過他沒有火,不抽煙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有火呢?
陳三斤似乎已經看出了他的想法,從口袋裏麵隨便地掏出一個打火機,隨便地將打火機丟給了丁雷。
丁雷將香煙點燃,吸了一口。
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吸煙,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嗯,大概就一個字――嗆。
第一次吸煙的人,都會感到香煙無比的嗆人,丁雷也是一樣,忍不住大聲咳嗽了起來,陳三斤看著他,微微地笑了笑。
陳三斤見過許多第一次吸煙的人,被嗆了之後,就放棄了,發誓日後再也不抽煙了。
而丁雷卻不同,被嗆了之後,他仍舊吸了第二口,然後是第三口,吸到第五口的時候,他已經不咳嗽了,而是顯出一種享受的樣子。
香煙本來就是為這種人設計的。
在陳三斤看來,一個男人,如果連香煙都不會抽的話,那實在算不上是一個男人,連半個都不算。
男人,本就該像個男人一樣活著,而不該被生活打敗。
陳三斤還住在那個旅店裏麵,這個旅店不大,從外麵看上去,很像那種紅燈房,也就是賣淫的地方。
可事實上,這個旅店還是不錯的。
至少裏麵很簡單,很幹淨。
可陳三斤跟丁雷兩人進來的時候,卻發現整個房間都無比的雜亂,翻箱倒櫃,隻有電視機還開著的。
陳三斤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他走的時候,將丁鵬好好地安置在這裏的,現在,人卻不見了,電視機還開著,而且屋子裏麵這麼亂。
不用想,就知道,丁鵬被人劫走了。
丁雷似乎還沒有看出什麼,隻是淡淡地對陳三斤道:“你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東西?”
陳三斤不說話,思緒在不停地轉動,他想出來,有誰會抓丁鵬。
“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騙我,但我念你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計較,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丁雷的語聲帶著一點殺氣,因為這件事,他對陳三斤十分的不悅。
本來,他幾乎已經快要將陳三斤當做是朋友了。
聽著丁雷的腳步一步步地踏開,陳三斤忽然道:“等一等。”
丁雷猶未停下,道:“等什麼?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陳三斤語聲放緩,一字字地道:“我沒有騙你,丁鵬已經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