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的影子在地上拖行著,他一步步地走到了陳三斤的麵前。
“其實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也沒有任何法子阻止這件事情發生。”陳三斤勉強笑了笑。
“嗯。”神父說道:“但至少我能看出來,你很尊重我。”
陳三斤笑而不語,隻是將半截香煙丟在了地上。
神父忽然伸出手來,說道:“很高興你加入我們七殺門。”
這是陳三斤第一次看到神父露出真心的笑容,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雖然更深了,但卻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很多。
陳三斤也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自始至終,神父都沒有看林可人一眼。
林可人就那樣坐在地上,她整個人似乎都變成了一具空殼。
第二天大概七點的時候,陳三斤就醒了,他睡的時間並不長,可卻睡的很香甜。
剛醒來,他就看到一個人坐在他的床邊,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他的臉。
陳三斤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叫出聲來。
他嚇一大跳,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個人。
這個人本來應該是個死人了,可偏偏活靈活現地坐在他麵前。
這個人,赫然竟是昨晚已經死在神父手裏的夏無力。
“你看到我很驚訝是不是?”夏無力不但人是活的,嘴巴也還能說話,看來不是僵屍。
陳三斤的確很驚訝。
“你是不是已經想通了?”夏無力將自己的頭發往兩邊勾了勾,露出一張很大的臉。
他的臉不是很好看,但卻非常年輕,不論怎麼看,也不會比陳三斤大很多。
“想通什麼?”陳三斤將身體往上挪了挪,靠在枕頭上。
“昨晚的事情。”夏無力從身上取出一個酒瓶,對著嘴巴喝了一大口。
他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從身上弄出一個瓶子來的,裏麵也永遠裝的是酒。
陳三斤摸了摸下頜,不無疑問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局?你也並不是其他地方派來的探子?你這麼做,隻不過為了試探我的身份對不對?神父當然也早就在那裏了,如果我表露自己是你的同夥的話,也許昨晚我就死在神父的手裏了,是不是?”
夏無力拍了拍手,笑道:“回答的很正確,但還缺少了一點。”
陳三斤眼珠轉了轉,說道:“哪一點?”
“利用這件事情,神父也想教訓教訓林可人,讓林可人以後不要那麼水性楊花,因為神父假如想要殺她的話,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夏無力舉起酒瓶,將裏麵的烈酒喝了一大半。
“我也有一點不太明白。”陳三斤坐直了身子,問夏無力。
“哪一點?”夏無力說道。
“我們這個組織為什麼要叫七殺門?是不是有什麼故事?”陳三斤接著說道。
“沒有什麼故事,隻是因為一句話。”夏無力將酒瓶收進了懷裏。
“什麼話?”陳三斤追問道。
夏無力露出很嚴肅的表情,篤誠地說道:“天予萬物於人,人無一物與天,當七殺之。”
陳三斤好像覺得很有道理似地,點了點頭。
“昨晚你想喝酒,我沒有理你,今天,你可以喝個痛快了。”
夏無力說著話,就將酒瓶拋在了陳三斤的身上。
陳三斤晃了晃瓶子,笑道:“這被你喝的不足兩口酒了,還怎麼能喝的痛快?”
“酒雖然少,可是你要知道,這酒度數極高,你要是兩口不醉,就算你本事不小。”
夏無力從陳三斤的床上站起來,拍了拍陳三斤的被子,說道:“狼蛛已經在高爾夫球場等你了,你最好快點起來。”
說著話,他就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高爾夫球場在哪兒啊?”陳三斤問道。
“最東麵。”
陳三斤步行至高爾夫球場的時候,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了,他想不到海外海公寓這麼大,從住所走到最東麵,足足走了兩個小時。
一眼往過去,青色的寥廓球場,空無一人。
陳三斤隻能去找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但找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除了狼蛛以外,還有兩個年紀很陳三斤相仿的少年。
兩人分別站在狼蛛的兩側,看姿勢跟架勢,好像就是狼蛛的兒子一樣,跟狼蛛分毫不差,身體也仿佛隨時都在蠕動著。
“你來了?”狼蛛看到陳三斤之後,就開口說道。
陳三斤回應道:“早啊,你們是不是來的太快了點,從那兒走過來,花費了我足足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