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刺的很深,從前胸直插後背,巨劍回到左讓肩膀上的時候,可以清晰地看到隋唐胸口的一個血窟窿,觸目驚心。
他想說話,可他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就倒在了地上。
他主動挑戰左讓,可死的卻是他。
沒有足夠實力的挑釁,在這混亂的世道,真的是自尋死路。
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麵前,看著敵人一步步地消失在迷霧中,其他兩名保鏢並沒有追上去,他們不是不想跟左讓鬥一鬥……
而是他們很清楚,剛才的那最後一劍,是多麼的可怕,幾乎到了無所不摧,無所不能的地步。
自打跟陳三斤的對戰之後,左讓的實力顯然又精進了不少。
在這人才輩出,群雄紛爭的年代,不進取,那就是退步,如果隋唐跟隨宇文從龍之後,每天多花點時間去修習,多磨礪,也不至於一直處於出師的水平,更不會這麼輕易被左讓毀掉了。
過了很久之後,宇文從龍好像才明白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隋唐的屍體,若有所思地問道:“我們光明市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人物,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站在左邊的一名保鏢想了想,回答道:“聽他的口音,好像並不是我們炎黃國的,應該是來自對岸的日本。”
回答者叫做唐田,本來是蜀中唐家的人,後來因為修煉旁門左道,被趕出了唐家,幾經周轉之後,投靠了宇文從龍,做了宇文從龍的手下。
“不管他來自哪裏,隻要是個翹楚,我們都應該收攏過來,要是被敵人所用,那可就糟糕了。”宇文從龍一邊摸著自己的下頜,一邊緩緩地說道
“但他殺了隋唐,我們不該為隋唐報仇嗎?”
說這句話的,是另外一名保鏢,此人名叫花也,他自稱是漠北“金針老太”花老夫人的玄孫,但最近幾年大漠金針世家的人,已經很少在繁華一帶的城市出現了,所以他的話是否屬實,也無從印證。
“小隋今年三十歲,已經不算小了,可做事還那麼衝動,那人走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可小隋偏偏要去惹怒他,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一個找死的人,我們為什麼要為他複仇?”宇文從龍的話音裏帶著不屑,他一點也不願意為了隋唐而去得罪左讓這種人。
花也隻好閉上了嘴。
“大人說的對,隋唐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一旁的唐田附和著說道,他的年紀是三個人中最大的,為人處世也要老練的多。
宇文從龍昂首看著東方已經白了一條線的天空,皺著眉說道:“陳三斤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想必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們最好去看看。”
“我去。”
花也應聲說道,他的年紀不大,才二十歲出頭,行事比較魯莽,也急於表現。
“你在這裏呆著,讓唐田去。”宇文從龍沉聲說道,他並不是覺得唐田的修為比花也高,而是覺得唐田應付各種事情,都會比花也老辣,也更加的保險。
花也看了一眼唐田,不服氣地努了努嘴,卻不敢爭辯。
唐田其實並不想去,連陳三斤都對付不了的情況,他去了,不等同於送死麼,可他也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是,屬下這就去看看。”
唐田嘴裏說的堅決,心裏卻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等下隨便找個地方兜一圈就回來,然後就可以回稟宇文從龍:沒有找到陳三斤。
不過他這個如意算盤還沒有開始打,就戛然結束了,因為妙春子突然出現了。
見到妙春子,宇文從龍並沒有覺得驚奇,他站在那裏,等著妙春子走過來。
“你們誰也不用去找陳三斤了,從今往後,他就不是我們的人了。”妙春子麵無表情,話也說的很果決,容不得任何人懷疑。
宇文從龍好像沒有聽清妙春子的話,目光茫然地掃視了一周,然後凝視在妙春子的臉上,反問道:“你說什麼?”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也聽的很清楚了,我說的是實話。”妙春子直視著宇文從龍的眼睛,他要告訴宇文從龍:你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宇文從龍一下子悵然若失,連腳跟好像都有點站不穩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陳三斤是他的兒子,是他的種,他雖然沒有給過陳三斤父愛與關懷,但身為親生子,怎麼可以離開自己的父親,怎麼可以棄自己的父親於不顧呢?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看著宇文從龍搖搖晃晃的身體,唐田跟花也連忙過來扶他,卻被他一隻大手推開了。
“你們都是群廢物,你們一個也比不上他。”
宇文從龍大叫著,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已經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