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陳三斤自言自語著:“看來下麵的路要靠我自己走了。”
他在身上搜到一根香煙,叼在嘴上,但並沒有點燃,就這樣插著雙手,朝一條不太寬的小路開始前行。
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發現美子在跟著他。
他隻好停下腳步,盯著她,說道:“你不是要找你的父親嗎?你跟著我做什麼?”
美子低著頭,緊緊地抿著嘴唇,過了一會才說道:“但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陳三斤覺得有點好笑,攤開手,說道:“你不知道,我當然更不知道了,你跟著我也找不到他。”
美子抬起頭,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說道:“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相互之間會有個照應的。”
“可我喜歡一個人獨自活動,而且我向來也都是一個人獨自活動的。”陳三斤指著她,說道:“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對於不認識的異能者,陳三斤都會多留一個心眼的,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人心叵測的世道上混跡,要是濫發善心的話,通常都會活不久的。
陳三斤對自己這次做出的決定很滿意,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朝前麵走。
美子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陳三斤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又不認識她,而且我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帶一個女孩在身邊,肯定不方便的。”
走出一段路之後,陳三斤就在給自己找理由。
“假如我帶上她的話,她心懷鬼胎,半夜把我殺了,我不是自找苦吃嗎?”
陳三斤繼續找著理由,他要完全將自己說服。
前麵是一個下坡,很陡的下坡。
美子眼睜睜地看著陳三斤的身影消失在坡道上。她原本以為陳三斤是個好人,一定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不管的。
可她太自信了,陳三斤還是走了,並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她的眼淚忽然從眼眶中流了下來,一個孤落伶俜的女孩子隻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國度尋找自己的父親,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一定吃了不少苦,而且受盡了欺淩。
作為一個身懷異能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以將異能術輕易展現給別人看的,這是保護自己的方式,也是她在來到炎黃國之前,母親對她的叮囑。
她蹲在那裏,感覺非常的絕望,非常的無助,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灑滿了她的臉頰。
她哭的好久,才從地上站起來。
她不能這樣沉淪下去,她的使命還沒有達成。
而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坡頂出現了一個人,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陳三斤。
陳三斤故意低著頭不看她,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才咳嗽了一聲,說道:“你跟著我也行,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美子破涕為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眯著眼睛,說道:“你說吧。”
陳三斤隻說出了一個字“我”。
這個字剛說出來,美子就一把摟緊了自己的衣領,害怕地問道:“你想強jian我嗎?”
陳三斤哭笑不得,為什麼自己的好意常常會被別人誤解呢?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知道我想強jian你?”陳三斤苦笑著,除了笑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媽媽跟我說,男人都很壞,讓我一定要小心。”美子凝視著陳三斤的眼睛,好像想從他的眼睛中讀通他的內心。
陳三斤就站在那裏,讓她默默地注視著。
注視了很久之後,她才喃喃地說道:“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個好人。”
陳三斤無奈地說道:“我本來就不是壞人。”
“那你要我答應你什麼?”美子按了按自己的鼻尖,說道。
陳三斤又大聲咳嗽著,以示嚴肅,正色說道:“你隻需要答應我一件事,到了前麵的山腳下,你就在那等我,千萬不要上山,知道嗎?”
美子想了想,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
陳三斤稍稍擺了擺手,說道:“那就走吧。”
路很難走,可以說是一腳一個坑,就算是拉犁的黃牛,恐怕都走不遠的。
但陳三斤卻走的很快,他走過的路,比大多數人過的橋還要多,曆經萬千磨難的他,對這點阻礙,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可美子就不同了,還沒走出十米遠,就開始喊累了。
“我說,我們為什麼不用飛的呢,反正四周也沒人。”美子皺著彎眉,抱怨了起來。
陳三斤本來以為她是個很能吃苦的女孩子,但當他看到她細嫩的雙手的時候,他知道,她一定出生富貴之家,從小都是養尊處優的。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放到社會上,不超過十天半個月,差不多就自生自滅了,她能夠活下來,實屬不易。
陳三斤隻好拉著她的手,把她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