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斤隻覺得有點好玩,這兩人明明是一對老伴,可偏偏誰也不理誰。
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升華,已經不像小兒女那樣親昵了,但這份感情,卻比愛情更加的厚重,更加的堅定。
當然,也更加的自然樸實。
陳三斤忽然很羨慕他們,他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想走上去看看這對老人長什麼樣。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卻停下了腳步,催促了一聲:“你快點好不好?”
“我走不動了。”老奶奶按著自己的膝蓋,長長地歎了口氣。
“走不動也要走,醫生說你這個病,要多運動才行。”老頭板著臉,一點也沒有疼惜老奶奶的意思。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就不能攙我一下?”老奶奶彎著腰,瞪著老頭。
“攙你?我還馱你咧。”老頭一甩手,不顧老奶奶,自己就先走出去了。
老奶奶氣的直喘氣,可又偏偏趕不上老頭。
陳三斤笑了笑,他上前幾步,拉起老奶奶的手,說道:“我扶著你好不好?”
“好好好,扶著我追上去,看我不打破那個老東西的頭。”老奶奶的嘴巴皺著,兩隻手按在了陳三斤的手上。
陳三斤平時並不經常做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情,隻是今天他覺得這兩個老人很有趣。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老奶奶的腳步稍稍加快了一些,身體也直了起來。
“我叫陳三斤。”陳三斤如實地回答道。
“哦,看來你父母還挺有學問啊,給你取個這麼文雅的名字。”老奶奶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嗯。”陳三斤淡淡地應道。
其實這個名字並不是他父母取的。
他十八歲的時候,也就是光明市出動全部警力搜查他的那一年,他被宇文從龍找到了,免去了殺身之禍,宇文從龍將修煉異能的入門法則教授給了他,接著將他送到了一個散仙那學藝。
而那個散仙,正是雄踞北海孤島上的笑散人,也就是殺害赤月的十二個人之一。
這一段往事,若不是這位老奶奶說起自己的名字,陳三斤恐怕都要忘了。
因為他並不太喜歡笑散人。
笑散人雖然獨居海上,但極其自負,每當說起世間的高人,都是帶著揶揄的語氣,甚至連昔年的赤月,他都不放在眼裏,常說“若不是他,赤月必要禍害人間”。
所以當柳青衣說出笑散人這個名字的時候,陳三斤也並沒有太過驚奇。
“你個死老太婆,我往前多走了幾步,你就勾da上了一個小夥子了?”
不知何時,這個老頭子居然又折回來了,衝著老太婆叫了起來。
陳三斤哭笑不得。
“你個糟老頭,你不是不管我了嗎,你又跑回來做什麼?”老太婆似乎並沒有被老頭的神態嚇到,立刻就反擊。
“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
話音一落,老頭舉起手裏的拐杖,就往老太婆的頭頂招呼了過來。
老太婆連忙伸手去擋。
陳三斤本來以為這老伴倆是說著鬧的,不想真的動起手來了,他趕緊衝到兩人中間,試圖阻攔。
若是因為自己,老太婆被老頭打倒了,那陳三斤就太過意不去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老頭手裏的拐杖突然變換了方向,急點陳三斤胸前的一處大穴,這麼近的距離,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擊,而且出手的角度之詭異,可謂是妙到毫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