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想明白,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境界跟笑散人相去甚遠,笑散人可以讓人在幻境中死,在現實中生,也可以在幻境中生,現實中死,笑散人已經可以隨意地控製人的生死,這就是境界的不同,所以陳三斤有點想不明白。
但現在想這些還不是時候,他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蓋在了白影的屍體上,然後像了更深處,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加厲害的人物在等著他呢?是不是還有更危險的危險呢?
陳三斤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既然進來了,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收手的。這一點跟笑散人又是何其的相似呢?如果說他不是笑散人的兒子,那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一直往裏麵走,這一次走的很快了,因為他知道天已經快要亮了,雖然天亮了之後,本身沒有什麼事,但是他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闖入了這裏,他一心建立起的形象不能被毀掉。
再往裏麵走,就是牢房裏,還有沒有危險,陳三斤不能斷定,他現在唯一能斷定的是,這個地方有上千個牢房,若是一間間地找,那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他要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現在天尚未亮,這些囚犯們都還在睡覺。陳三斤本來不想打擾他們這一點唯一的興致,不過現在事關重大,也沒有辦法了。
他隻有大叫一聲:“無墨,你個死老頭,你在什麼地方,我來救你出去了。”
這句話說出來,牢房裏立刻起了一陣躁動,大家紛紛從床上爬起來,隔著鐵門往外看,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敢來劫獄。
陳三斤看著這些茫然的目光,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大家,擾亂你們睡大覺的興致了,問一問,這個地方是不是有個叫做無墨的人?”
大家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陳三斤眨著眼睛,道:“咋了,怎麼都啞巴了。”
一個小孩子忽然從一個牢房的人群中擠出腦袋來,伸出手往牢房伸出指了指,道:“大哥哥,那個老爺爺在最裏麵的那間牢房,他一人一間,你去找他吧。”
陳三斤“哦”了一聲,走了過去,蹲在小孩麵前,拍了拍小孩的頭,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會被抓到這裏來了?”
陳三斤本來是無暇去問這些事情的,可是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孩很可愛,也很可憐。
小孩子縮著頭,道:“我叫小討厭。”
陳三斤笑著道:“你明明一點也不討厭為什麼要叫小討厭呢?”
小討厭哭喪著臉,道:“我本來叫什麼名字,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很討厭,所以就叫我小討厭了。”
陳三斤點了頭,忽然覺得心裏有點難過,道:“那你為什麼會被抓到這個地方來了?”
小討厭道:“因為我肚子很餓,所以偷了別人一個金幣,所以就被抓到這兒來了。”
陳三斤沒有再說話,他站起身來,看著這一群麵黃肌瘦的人。這些人真的都是罪人嗎?所犯的罪真的都是不可饒恕的嗎?難道外麵那些七大家族的人全都是好人嗎?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罪人?
陳三斤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哀,這種悲哀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所有的人。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我相信這裏並不所有的人都有罪的,有很多人都是冤枉的,也有很多人都是被逼無奈的,我發誓,很快,我就可以讓你們走出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讓你們每個人都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是沒有人鼓掌,因為大家都愣住了,誰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愣住,因為他們這一生,也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像陳三斤這樣的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男人,本來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活著。
愣了半晌之後,大家都忽然歡呼雀躍起來,大喊道:“英雄萬歲,自由萬歲,打倒七大家族。”
陳三斤看著他們,站在他們中間許久許久,得民心者得天下,陳三斤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一統錦城。 最後的一間牢房很小,是單獨的一間,裏麵陰暗潮濕,雖然走廊裏有幽暗的燈火,可是依舊看不見裏麵的樣子。
陳三斤探頭看了看,問道:“無墨老前輩,你在不在啊?”
現在有求於人,自然說話要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