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斤一步步地逼近,道:“你想錯了,大錯特錯,如果說你不說剛才這句話,我還可能饒恕你一命,現在,你隻要認死的命了。”
陳三斤說到“認死”兩個字的時候,手裏的劍已經劈了下去,這一劍是帶著怒氣下去的,他的怒氣並不因為百營要殺他,而是百營認為他是血魔月的兒子,這一點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這一劍的力道很重,也許沒有接住紋案,可是卻有這極端的怒氣在裏麵,一劍下去,過處隻有鮮血跟赤紅的肉,百營居然被他劈成了兩半。
陳三斤看著他的屍體抖動著,慢慢地閉上雙眼,疲倦地說道:“散。”
這個字他是聽血魔月說的,當血魔月說完這個字的時候,靈真幻境就退去了,他說完這個字,靈真幻境也同樣地退去了,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他看著地上百營的屍體,忽然有一點不明白,血魔月那時候在靈真幻境中殺死了筱紅衫,而且冷凍起了月盈兒,但是回到現實的時候,他們都還安然無恙,自己在靈真幻境中殺死了百營,可是百營卻真的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他還沒有想明白,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境界跟血魔月相去甚遠,血魔月可以讓人在幻境中死,在現實中生,也可以在幻境中生,現實中死,血魔月已經可以隨意地控製人的生死,這就是境界的不同,所以陳三斤有點想不明白。
但現在想這些還不是時候,他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蓋在了百營的屍體上,然後像了更深處,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加厲害的人物在等著他呢?是不是還有更危險的危險呢?
陳三斤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既然進來了,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收手的。這一點跟血魔月又是何其的相似呢?如果說他不是血魔月的兒子,那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一直往裏麵走,這一次走的很快了,因為他知道天已經快要亮了,雖然天亮了之後,本身沒有什麼事,但是他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闖入了這裏,他一心建立起的形象不能被毀掉。
再往裏麵走,就是牢房裏,還有沒有危險,陳三斤不能斷定,他現在唯一能斷定的是,這個地方有上千個牢房,若是一間間地找,那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他要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現在天尚未亮,這些囚犯們都還在睡覺。陳三斤本來不想打擾他們這一點唯一的興致,不過現在事關重大,也沒有辦法了。
他隻有大叫一聲:“沙靈舞,你個死老頭,你在什麼地方,我來救你出去了。”
這句話說出來,牢房裏立刻起了一陣躁動,大家紛紛從床上爬起來,隔著鐵門往外看,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敢來劫獄。
陳三斤看著這些茫然的目光,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大家,擾亂你們睡大覺的興致了,問一問,這個地方是不是有個叫做沙靈舞的人?”
大家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陳三斤眨著眼睛,道:“咋了,怎麼都啞巴了。”
一個小孩子忽然從一個牢房的人群中擠出腦袋來,伸出手往牢房伸出指了指,道:“大哥哥,那個老爺爺在最裏麵的那間牢房,他一人一間,你去找他吧。”
陳三斤“哦”了一聲,走了過去,蹲在小孩麵前,拍了拍小孩的頭,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會被抓到這裏來了?”
陳三斤本來是無暇去問這些事情的,可是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孩很可愛,也很可憐。
小孩子縮著頭,道:“我叫拖油瓶兒。”
陳三斤笑著道:“你明明一點也不討厭為什麼要叫拖油瓶兒呢?”
拖油瓶兒哭喪著臉,道:“我本來叫什麼名字,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很累贅,所以就叫我拖油瓶兒了。”
陳三斤點了頭,忽然覺得心裏有點難過,道:“那你為什麼會被抓到這個地方來了?”
拖油瓶兒道:“因為我肚子很餓,所以偷了別人一個金幣,所以就被抓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