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起,梅枝便從皇上的手裏一個一個傳下去。正傳到一半的時候,卻聽有人來報“明玉公主及駙馬到——”
這話一落,易琳的心猛地一顫,眼光情不自禁便往禦花園的入口處張望。在她身旁的南宮梓墨見她這樣的舉動,心裏雖覺有異卻也不動聲色。
當慕容軒的身影出現在易琳的視線內時,那一刻,她真想哭出來。可是,現在她卻已經沒有這個立場了,畢竟他已是有婦之夫。雖然易琳對他還是心存寄托,不過對於倔強的她來說,過去的便已經過去了,即使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他已經娶妻的事實,而她不屑於與人共侍一夫。
正在易琳想著的時候,卻不料梅枝竟就落到了自己桌上,而這鼓聲卻恰恰就在此時停了下來。易琳看著手中的梅枝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下意識便求救似地看向了身旁的南宮梓墨。
南宮梓墨看了她一眼,便對著上座的皇上道,“回稟皇上,臣的師妹自幼與師傅定居桃源穀,師傅教授的多是醫藥知識,這琴棋書畫恐怕並不熟悉。要不她的表演就由臣來替她完成,皇上意下如何?”
豈料,皇上還沒有開口回話卻被一旁的明澄公主搶先回道,“規矩就是規矩,怎麼可以因為她的無知便要更改,況且沈老前輩不僅醫術了得,而且精通琴棋書畫,那麼易小姐又怎能說對此一竅不通呢?”
聞言,易琳無奈苦笑,暗自鬱悶,這明澄公主為何就是要纏著自己不放呢?雖說紅顏禍水古來有之,但她今天還真也見識到藍顏色禍水的魅力了!這明澄公主今天看來是非要整治自己不可,定了定心神,易琳便道,“雖然我的琴藝實在不好,但既然規矩如此那麼我也隻好獻醜。”
身旁的南宮梓墨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小琳,不行就不要勉強。”
易琳暗自一笑,輕聲回道,“不要對我的琴藝那麼沒信心。”
明澄公主見易琳和南宮梓墨剛剛的親密互動,又是一陣氣怒,對著易琳道,“不知道易小姐會那種樂器呢?”
易琳聽出話裏的譏諷,回道,“就古箏吧。”
明澄公主示意身後的宮人馬上送上一架古箏放到易琳的麵前,易琳看了看眼前的古箏,先輕輕試彈了幾下,音色厚重低沉實在難以彈出清脆的音調。
“小琳,需要換一把古箏嗎?”
易琳輕聲道,“不用,就這把。”
座上的皇上看著易琳自始至終從容淡定的模樣,實在好奇她會彈出怎樣的曲調。因為那把古箏的音色實在不適合獨奏,他知道明澄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她當眾出醜。
易琳閉上眼睛,十指飛揚,和著低沉的旋律輕聲開口:歲月難得沉默,秋風厭倦漂泊、、、、、、
一曲終,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音樂聲中時,隻有上座的帝皇詫異地道,“是誰,是誰教你的這首曲子?”
聞言,易琳走上前去回話,跪地道,“回稟皇上,這曲子是民女的師傅所授。”
“你站起來。”
易琳依言站起,卻不敢抬頭隻低著頭看著地上光潔的地板。
“你就是易琳,南宮梓墨的師妹?”
“民女正是。”
這話一說,皇上立馬從座上走到易琳的麵前,問道,“你師傅現在在哪裏?”
易琳驚異於皇上的失儀,可又不能多說什麼,隻好回道,“民女也不知道,因為當時師傅教授這曲子的時候從沒有對民女說起她的一切,包括姓名。”
這話一說,皇上隻微微歎了口氣道,“罷了,既如此,那麼便算了。來人,把樂工局的流雲水音拿來,今天朕就把這千古名箏贈予於你。”
雖然易琳沒有聽過那個古箏的名字,但是這千古名箏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佳品,怎麼就到了她的手上呢?她是樂癡,麵對這樣的好樂器又怎會不高興呢?她接下古箏的時候,甚至於忘記了向上座的帝皇叩謝跪拜,喜悅之心溢於言表。
“小琳,快叩謝皇恩。”身邊的南宮梓墨見她失態,隻好再一次提醒。
易琳已經想不清這究竟是今晚的第幾次失態,於是抱著古箏向上座的帝皇叩謝跪恩。
“叩謝倒不必了,不若你把剛剛的曲子再彈奏一遍。”
易琳領命,落座後便輕輕彈起了剛剛的曲調。就在她成為所有人的焦點時,明澄公主正怨恨地看著易琳,素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