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眼皮費力撐開,混沌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亮堂的白熾燈有些晃眼,便用手擋住了部分光線,視線掃視了一圈,皆是他熟悉的擺設,一張長木桌,桌上放著一台年代久遠的電視機,還有十幾瓶礦泉水,胡亂的堆放在一邊,對麵的單人床上,衣服褲子襪子隨意的丟著,被子也被卷到了床邊,簡直亂的讓人受不了。
莫風總覺得身上似有千斤重,壓得很不舒服,起身活動著筋骨,走到窗台前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格外的舒坦,扭了扭胳膊,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轉身瞅著東宇穿著淺棕色T恤,下身是顏色花哨的褲衩走進來,手裏拎著飯盒走過來。隻見東宇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飯盒,神情激動又喜悅的朝他飛奔過來。莫風見他快要靠近了,伸出手臂擋在他得麵前,阻止即將到來的擁抱。
東宇頓時不樂意了,雙手插著腰申訴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了,要不是你鼻孔裏還冒著氣,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不理會莫風的驚訝,繼續道,“看個節目你也能暈倒?真是嚇死我了,”一通怨氣發泄後,東宇耷拉著雙肩,一屁股坐在床上,“雖然我們十七歲了,去了不少地方,但從來沒有遇到這般嚇人的情況,莫風你告訴你是不是患了什麼絕症?快要死了。”眼底的淚花閃爍不定,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絕症?他身體很強壯的好不好!莫風早已習慣了東宇精湛的演技,不去好萊塢真是可惜,說哭便能哭出來,還學得有模有樣,想起之前去麗江小鎮,兩人身上的錢包被人偷去,沒錢吃飯。東宇便發揮此項功能,賣萌裝可憐賣色,竟然賺了九百多塊,小鮮肉的魅力令他咋舌。
“別裝了,你那麼歪歪曲曲的小心思我都清楚。”莫風一語穿破他的小伎倆,可心裏暖暖的,能有人對他牽腸掛肚,他很開心也很感激,“東宇,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啥,我們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誰跟誰啊。”東宇揮揮手豪氣的說道。
“我有睡了三天嗎?”莫風不確定的問道。
“整整三天。”一提到這個問題,東宇像是打了雞血似得梗著脖子說道,“你一直不醒,我買了好多水,想著今天你還沒醒過來,準備將你澆醒。”
三天了,難怪東宇見到他醒來的神情是那樣的激切,莫風心底滿是歉疚,自己的身體怎麼變得如此差勁了,回去之後一定加強鍛煉,暗暗下定決定。準備想安慰一下勞心勞力的東宇,餘光瞥見床頭櫃的桌麵上的那本書,書頁中有一道空隙,他記得自己沒有往書中夾過任何東西,想著便把書翻開一看,是幾張很嶄新的照片,看紙張的成色是這幾天之內洗出來的,“東宇照片哪來的?”
“開元節那天,我租來的照相機拍的。”
照片裏的角度是從上往下,也就是說是俯瞰拍的,他明明記得那天東宇是在他的對麵,怎麼會跑到上麵去呢,心底掀起一陣驚濤駭浪,拍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強忍著從腳底竄上來的冷意,“你何時跑到上麵去的?”
“我們不是在人群裏衝散了嘛,又被人擠到了邊上,剛好我身旁是個茶樓,我就上了二樓,一下子把下麵的一切全部看到了。”東宇微蹙著眉,略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那個照片我看過了,總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對勁,應該是我光線角度沒調好,要是你拍出來鐵定好看。”
莫風雙眼看著每一張照片,根本不是光線的問題,但究竟是哪裏看著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琢磨半天瞥見一個認識的人,是圖書館的老者,怎麼會在他得身旁,是巧合還是?
“這張照片光線過暗了,你沒調好嗎?”莫風指著最後一張照片問道。
“我壓根就沒有調過,再說我也不會調,是當時居然出現了日食,整個天都黑了,不過黑了隻有一兩分鍾而已,等天恢複正常時,我就看到你被人四個人抬著走出了人群,我才看到的,當時把我嚇慘了,那架勢好像你是祭品似得,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東宇說道。
那個黑影是誰?是圖書館的老者嗎?莫風想得頭有些痛,便放棄了,轉身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涼水澡頓時全身輕鬆,換了一身衣服和東宇開始轉著這個小鎮。
此鎮名為鹽溪小鎮,曾經是古庸國附屬小鎮,也是巫文化發祥地之一。傳說十巫中最強的“巫鹹族”建立了一個巫鹹國,知人生死,吉凶福禍,地位極高。後來隨著古庸國覆滅,巫鹹國自此消失,
據說,巫鹹是個奇才,天、文、地、理、樂、醫、算無一不精。當時鹽溪小鎮遭遇屠殺,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是巫鹹使用巫術救了小鎮百姓的命,後來為了感激巫鹹,便到每年都會祭奠他得亡靈。
莫風聽了一路導遊的解說,站在一尊雕像麵前,此人便是巫鹹國獨有的標誌,女醜,穿著青色衣服,用袖子遮住臉麵,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看著很是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