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將仇報謀奪首輔(1 / 2)

嚴嵩靠著巴結夏言、逢迎世宗漸漸受到重用。嘉靖十五年(1536),夏言升任內閣首輔,嚴嵩便接替他做了禮部尚書,位列六卿。但是,官欲熏心的嚴嵩並不覺得滿足,他把眼光貪婪地射向內閣首輔的寶座,想要擠進內閣,把內閣首輔的大權奪到手。因而,此時的夏言不再是嚴嵩所需要的向上攀援的青藤,而成了他繼續高攀的絆腳索。加之,夏言恃才驕橫,辦事認真,對手下要求嚴格,嚴嵩呈送的文稿,他多不滿意,往往修改得一塌糊塗,有時幹脆打回去要嚴嵩重寫。嚴嵩對他既恨又怕,暗地裏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把他趕走,以便取而代之。

夏言為人正派,頗有才幹,且相貌堂堂,心胸磊落,在朝廷中有地位、有威信,不僅世宗寵信他,大臣們也都很擁護他。嚴嵩知道,想一下子扳倒夏言是不可能的,於是,他決定采用綿裏藏針的毒辣手段,極其隱蔽地陷害夏言。一方麵,他以陽奉陰違的態度對付夏言,表麵上,他對待夏言還像從前一樣謙恭和順,不動聲色。另一方麵,他采取以柔克剛的手段,抓住夏言的弱點,反其道而行之,為陷害夏言做環境上的準備。夏言性情剛烈,他便陰柔諂媚;夏言對下級要求嚴格,他便左右逢源,四處討好;夏言在世宗麵前態度疏慢,他在世宗麵前便低眉俯首;夏言清高傲物,不願同流合汙,他便拉幫結夥,熱衷於往來應酬。

當然,要扳倒夏言,主要還取決於皇上,嚴嵩便拚命在世宗身上下工夫,投其所好,百般逢迎。世宗醉心於求仙拜道,祈求長生,年年都大建醮壇,大搞禱祀活動。建醮禱祀,需要焚化祭天的青詞,這是一種賦體文章,要求以極其華美的文辭表達皇帝求仙的誠意和對上蒼的祈求。朝中許多大臣為了討取世宗的歡心,爭相進獻青詞,不少官員因為青詞寫得好而名利雙收。嚴嵩見這是一條討好獻媚的捷徑,便拿出自己在隱居十年中積累的豐厚的文學功底,大顯身手。

嘉靖十八年(1539),京城上空彩雲滿天,道士們說這是五彩祥雲,是國家太平的吉兆。嚴嵩借此機會,用盡平生所學,寫了一篇《慶雲賦》,獻給世宗。世宗看後,覺得此賦典雅精工,辭藻華麗,較之以前大臣們所獻的青詞,高出許多。世宗越讀越愛,連連擊節叫好。嚴嵩聽說後,大受鼓舞,不久,他又趁熱打鐵,呈獻了《大禮告成頌》,世宗讀了,益發覺得字字珠璣,句句錦繡,更加愛不釋手。從此,世宗對嚴嵩另眼相看,寵眷日深,齋醮焚化所需的青詞一概由嚴嵩主筆。

按照明代冠服製度規定,皇帝的冠式為烏紗折上巾,又名翼善冠。世宗因為信奉道教,水陸畫中的道士形象便看中了道士戴的香葉冠,他不僅把自己的翼善冠換成了香葉冠,還讓他的寵臣也戴香葉冠。他特意命人製作了五頂沉水香葉冠,分賜給夏言、嚴嵩等人,要他們入值西苑時戴上,並且還傳諭大臣進入西苑時不許坐轎,隻準騎馬,這也是仿照道士的習慣。

嚴嵩極力迎合世宗的心意,每次入西苑值班,都戴上香葉冠,而且還在冠上加罩輕紗,以示虔敬。世宗見了自然滿心歡喜。每次入值西苑,嚴嵩必定騎馬,他雖然已是六十幾歲的老頭兒了,但身體健壯、腿腳靈便、精力充沛,這一點也足以引起一心向往長生不老的世宗的好感。

相比之下,夏言則耿直不馴。夏言認為香葉冠不是正式朝服,不適於朝臣穿戴,因此,他就是不肯戴冠;入值西苑時,他也不肯騎馬,依然坐轎,對於這種對抗性的做法,世宗很是不滿。再加之夏言一貫對道士之流沒有好感,時常流露出鄙夷之意,因而得罪了世宗所寵信的道士陶仲文。嚴嵩乘機與陶仲文勾結,在世宗麵前大講夏言的壞話,這樣,世宗把對夏言的恩寵漸漸移到了嚴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