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溫軟一笑,起身上前道:“孫女哪裏會嫌棄老太太,能貼身服侍老太太是孫女的福氣。”
老太太更加高興,左手搭在葉舒婉手上,右手搭在葉畫手上,歎道:“論理這焦嬤嬤也鬧的不像話了,有天大的事也不該深夜闖入碧心苑,更何況隻是因為一籮銀炭,她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
葉畫和葉舒婉點點頭道:“老太太說的很是。”
接著幾人又說了一會話,老太太方命人送葉舒婉和葉畫回碧心苑。
老太太對著倚翠道:“倚翠,你看畫丫頭可是變了?”
倚翠替老太太解下抹額,拿手沾了桂花油細細幫老太太抹著頭發,她道:“七姑娘害了一場大病差點死了,人變了也是有的。”
“不,從前她可不是這樣。”老太太道。
“從前她年紀小,長大了懂的事情也多了。”倚翠道,“更何況有婉姑娘時時教導,她理應進益不少。”
老太太未置可否,半眯著眼道:“你覺著婉丫頭對畫丫頭如何?”
“老太太心裏明鏡似的……”
“倚翠,你又拿話來糊弄我,我隻問你心裏所想。”老太太打斷道。
“依奴婢的淺薄見識,婉姑娘確實對七姑娘好,隻是……”倚翠緘口不語。
“隻是什麼?”
“隻是奴婢不能明白,既然婉姑娘待七姑娘情深意重,又為何能忍心讓七姑娘代她和親?”
“這件事並非婉丫頭提的,是我決定的。”
倚翠思量片刻,又拿篦子替老太太抿頭發,笑了笑道:“老太太是經曆過大事的人,看事情自然通透,話都是在於人說,事情也是在於人做,倘若婉姑娘不肯讓七姑娘代為和親,她完全可以告訴七姑娘真相。”
老太太忽然轉過頭來,抬頭直直的盯著倚翠,倚翠一驚趕緊跪了下來:“老太太,是奴婢失言了。”
老太太沉默的望著倚翠,目光如霜:“你什麼時候這麼會為畫丫頭說話了?”
“奴婢並不為誰說話,奴婢隻是說一個事實。”倚翠連連磕頭,“倘若奴婢埋了私心故意幫著七姑娘,那就叫奴婢爛了舌頭,從此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太太眼眸內變幻莫測,最後,化作平和一笑:“你打小就跟著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清楚,別跪著了,快起來吧。”說著,轉眸望了一眼妝台上的碧色小盒道,“這桂花油還沒抹完,不要浪費了。”
“是。”倚翠心思難定的答應一聲,起了身。
老太太莫測高深的歎息一句:“看來這孩子也未必沒有可用之處。”說著,微眯起雙眼,淡聲道,“若加以培養,再曆經幾年,興許於我相府能有大作用。”
“可和親之事?”倚翠麵帶隱憂道。
“府裏又不至一個姑娘,按年歲琇丫頭比畫丫頭合適。”
“可是方姨娘那裏怕不好說。”
老太太麵色一暗,冷哼道:“那方姨娘不過是仗著她的淫威罷了,過去我看在她公主的名頭上不加以理論,如今想想,一味的退讓也不是辦法,反倒讓她愈發囂張了,她命人尋畫丫頭的晦氣我不惱,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尋到碧心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