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卷起一陣西北風,灌入馬車。

馬車內的人俱是一顫。

“大膽,何人在此喧嘩,你可知道這馬車裏坐的是誰?”相府隨從侍衛怒斥一聲。

又是一陣凜冽冷風,吹起一樹白雪飛散開來,一股駭人的蕭殺之氣,瞬間讓侍衛打了一個冷顫。

“趙四,出了什麼事?”寧氏將頭探出窗外。

“回稟大夫人,有人擋住了上山的路。”趙四說話的時候嘴唇有些哆嗦。

葉貞早已耐不住性子,從馬車跳了下來,正要仗著相府小姐的身份訓斥兩句,抬眸一看,刹時一驚。

隻見馬上坐著一個男子,那男子身著一件黑衣錦袍,外罩一件黑狐大氅,腰間係著一條玉帶,那玉在陽光下閃發著柔和而潤澤的光,一瞧這玉絕非凡品。

他的臉是異樣的白色,在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眼窩微陷,鼻梁高挺,瞳仁卻是屬於異域的琥珀色,透著一種噬血的冰冷,與冰冷的雙眸相比,那一雙唇猶如夏日開放的最嬌豔的芙蓉花瓣,唇角微揚,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渾身上下,處處彰顯著極致矛盾而又魅惑人心的美。

葉貞哪裏還有思考的能力,隻木木然的站在那裏,屏住了呼吸。

且不說這男子驚人的相貌,單是那一雙充滿殘酷血腥,尤如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厲鬼般的眼眸已震的葉貞口不能言。

冷,她覺得好冷好冷。

這種陰冷的蕭殺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

“救我,救我……”先前那個哀哭的女子仿佛見到救星一般,連滾帶爬的想爬到葉貞身邊。

“不……不要過來,不要……”葉貞嚇得瑟瑟作抖,步步後退。

“囡囡,外麵發生什麼事了?”景姨娘身體蕭瑟一抖。

葉畫安撫道:“娘親別怕,天子腳下焉能有事發生,我下去看看。”

“囡囡,娘和你一起下去。”

“七姐姐,桉兒也要跟你一起下去。”

“娘,桉妹妹,你兩個就乖乖待在馬車裏,外麵風大,受了風可不是玩笑的。”

“是啊,景姐姐,你就算不顧著自己,也該顧著……”葉舒婉並不知道景姨娘已經跟葉畫和盤托出懷孕的事,話到一半,她默默的看了一眼景姨娘的小腹掩口不語,又笑道,“四姑娘也下去了,若有事,侍衛早叫嚷開來,你讓囡囡先下去看看情況再說。”

葉畫正要下馬車,忽然傳來葉貞淒厲的一聲驚叫。

“啊——”

葉畫往下一看,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還冒著血腥熱氣正好滾落在葉貞的腳下。

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具頭顱上的眼睛還驚恐的睜著。

“殺人啦!”葉貞又是一聲尖叫,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葉貞這一叫,唬的寧氏和葉琇渾身作抖,隻不敢下車。

一時侍衛慌亂起來,一個個手持利劍緊張的擋在馬車前,葉貞身邊的兩個丫頭早已嚇得哆哆嗦嗦的將她扶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