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驚,轉頭去看,隻見裴頊步履不穩推門而入。

“非尋,出什麼事了?”裴鳳祈心頭一凜。

葉畫越過裴鳳祈的肩頭看去,裴頊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頭發散亂,衣服也破了好幾處,上麵還滾著泥土,就連鞋子也掉了一隻。

隻聽他冷哼一聲,黑著臉道:“剛一下山正好瞧見了那隻火雲貂,也怪我自己無事找事的去捉什麼火雲貂,結果貂未捉住,反白挨了慕容青離一頓打,連我的馬也滾落山崖摔死了,我想著山上還有兩匹馬,又折返了回來。”

說完,他看了看葉畫,忽然反應過來,轉怒為喜的撲上前道:“畫兒,你醒啦,你身上可還疼?”

葉畫都來不及答話,他又垮下臉來,好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在母親麵前認錯一般,刹時間羞愧了臉色,很是自責道:“都怨我多事,這會子相府怕是要鬧翻了,畫兒你要打要罵,我任你罰。”

葉畫眸光和軟的看著裴頊,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誠摯的笑來,她搖了搖頭道:“我謝你還來不及,怎會罰你。”她正要起身道謝,裴頊卻十分自然的一把扶住她的肩道:“畫兒你不怪我就好了,你身上有傷,還不趕緊躺好。”說完,轉頭看著裴鳳祈很是真誠道,“祈哥,多謝!”

裴鳳祈笑道:“非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生分了?還不趕緊換身衣服和鞋子,再下山去。”

裴頊嘻嘻一笑,撓頭離開。

葉畫疑惑的看著裴鳳祈問道:“難道昨晚竟沒有捉住幽王?”

裴鳳祈柔和的眸中蘊了一層陰鬱暗色,昨晚他故布疑陣讓慕容青離以為他要去醉煙樓抓他,其實他早就已經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要拿他,本以為十拿九穩,可終究功虧一簣。

他本就知道此人極其厲害,所以才動用了重兵將慕容青離重重包圍,當時因顧忌慕容青離懷中的葉畫,他隻敢用劍刺了慕容青離的肩胛骨,即使如此,被削鐵如泥的流星劍所傷,一般人也受不了,不想慕容青離竟在重傷之下和他身邊的一名侍衛如闖無人之境,硬是突破了三百士兵的重重包圍。

而他在與慕容青離的對決中也受了傷,若不是服了皇後姨母臨死前留給他的九轉丹,他未必能這樣安然坐在這裏守葉畫一夜。

看來他到底還是輕看了慕容青離,慕容青離不僅武功卓絕,心思深沉,更是出類拔萃,野心勃勃的王者,不過短短半年光景,他能將一盤散沙的南燕各部籠絡到一處,可見此人手段之深遠非常人能及。

慕容青離的眼光絕不僅僅止於南燕,此人不除,必是禍患。

這一次,不得不承認,他輸給了慕容青離。

他衝著葉畫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沒有。”頓一頓,又道,“不過你別怕,我會盡量護你周全。”

他的聲音低而輕,卻帶著一種堅定之意,暖暖的拂在葉畫早已被仇恨湮滅的堅硬而冰冷的心上,她緊緊的盯著他,暖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臉部輪廓,就好似回到了前世,他對她說:“姑娘,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必會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