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葉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1 / 3)

離開餛飩攤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葉畫想以後怕是很難再吃到這麼好吃的餛飩了。

從前太後可以忽略這些小人物的存在,可現在不行,倘若雲英就是她的女兒惜柔公主,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隱瞞雲英的真實身份,既然想隱瞞,就要盡可能的除掉一切知道惜柔公主身體秘密的人。

皇帝若知道自己的寵妃竟然是親妹妹,他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麵,肯定不可能讓雲英活下去,困為雲英是他皇帝生涯的一個重大汙點。

至少,他絕不會讓雲英肚子裏的孩子存活下去,而以雲英現在的身體狀況,流產無疑於就是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結果,太後絕不想看到。

母女相見卻不能相認,這是太後的悲哀,也是她作下的孽。

夜幕下,月色輕柔,二人一起去逛了夜市,正走到彩虹橋上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鳳祈……”

裴鳳祈轉頭一看,原來是虞王裴世楓,他正懶洋洋的斜坐在一艘飄著輕紗帷幔的精致畫坊上遊湖,依舊是那一副靡麗佻達,放蕩不羈的樣子,他身邊坐的是蕭韶,對麵坐著蔣暮春,花舫裏時不時還傳來一陣陣男女的調笑聲。

“十一皇叔。”裴鳳祈有些意外,他從小跟著虞王學過琴藝,既是叔侄,也有幾份師徒之情。

裴世楓笑道:“不知可否有幸邀太子和太子妃一起遊湖?”

“十一皇叔客氣了,你邀我我豈能不來。”裴鳳祈淡淡一笑。

“這下可更熱鬧了。”蔣暮春停止了與美人的調笑,伸手撩開帷幔,就看到橋上站在著一個絕麗之人,那身影籠在月色下真如從畫上拓下來的仙女一般,他滿眼的驚豔。

這才是真正能與雲織姑娘媲美的美人啊!

隻可惜美人都是名花有主的,這主還是同一個人裴鳳祈。

他對裴鳳祈豔羨不已。

“蔣公子,快來嘛,咱們來作個對子……”一個美人的嬌笑聲傳來。

蔣暮春回頭再看看身邊環繞的一群鶯鶯燕燕突然覺得俗不可耐。

他有些意興懶懶的嗯了一聲,一雙眼不停的朝葉畫身上看著,隻覺得天下所有的鍾靈毓秀都傾注在了這樣的美人身上。

由葉畫想到雲織,他的心頓時倍受失落,此生他是與雲織無緣了,他如何能與太子相比。

怔忡間,裴鳳祈和葉畫已受邀上了花舫。

銀色的月光淺淺的映在水麵上,可以看得見清,水麵上飄著一團一團的碧蓮,一陣帶著蓮香的水汽迎麵撲來,甚是舒暢。

幾人彼此行了禮,花舫幽幽蕩出,大家暢談一番倒也有趣,裴世楓一高興還彈奏了一曲,聽的人真真身心愉悅,如飄雲端。

裴鳳祈眼看時間不早,就和葉畫要先行告辭,蔣暮春終於忍耐不住,問了裴鳳祈一句:“太子殿下,雲織姑娘在宮裏可好?”

“她好不好,孤還真不太清楚。”裴鳳祈淡聲道。

“太子你怎麼會不清楚,雲織姑娘不是你的女人麼?”蔣暮春看著他,嘴裏還帶了一股酒氣。

“雲織是太後的人,跟孤並沒有任何關係。”

“不對呀,太後明明讓她……”

“暮春,你胡說什麼。”裴世楓輕輕咳了一聲道:“說話也不挑個時候,沒見太子妃還在旁邊嗎?”說完,對著葉畫微笑道,“太子妃勿要見怪,暮春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今晚一時高興又多喝了酒,就口無遮攔起來。”

蔣暮春嘻嘻一笑,朝著葉畫拱手道:“太子妃,對不起,我是關心則亂,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

葉畫搖頭笑笑:“沒事。”

裴鳳祈道:“畫兒,我們回去吧。”

葉畫點頭,蔣暮春又急道:“太子妃慢著。”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裏,從裏麵拿出一串南珠足鏈,那南珠每一顆都是糯米粒大小,顆顆粉光晶瑩,遞給裴鳳祈道,“這串鏈子恐是雲織姑娘不小心拉下的,太皇太後壽宴那一晚我想還給她,隻是一直沒尋到機會,還請太子妃代我轉交給雲織姑娘。”

葉畫已聽不清蔣暮春在說什麼,她隻呆呆的盯著蔣暮手裏的南珠,眼睫一顫急聲問道:“你說這南珠足鏈是誰的?”

“是……是雲織姑娘的啊。”蔣暮春見葉畫變了臉色,以為她生氣了,他平生最見不得美人生氣,說話就有些結巴起來。

蕭韶不解道:“那天你一撿到怎麼不還?”

蔣暮春頹喪著臉色道:“那一天我撿到時以為是個普通的鏈子,就想要留著做個念想,哪曉得是珍貴的南珠,我豈能再一直藏著不還給雲織姑娘,隻是宮裏規矩太多,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她,這不,見到了太子妃,正好請她代還一下。”

裴世楓趕緊打了圓場道:“太子妃莫要生氣,暮春他就是不懂事。”說著,斜了蔣暮春一眼道,“你怎麼能勞煩太子妃,還不趕緊把這鏈子收回去。”

“不。”葉畫神色一凝,伸過手道,“我替你還。”

裴鳳祈心裏頗覺奇怪,畫兒何以在見到這串南珠時失了容色,難道這串南珠有什麼問題?

正想著,又聽葉畫問道:“不知蔣公子是在哪裏撿到這串南珠的?”

蔣暮春回憶道:“還是雲織姑娘入宮的前兩天,我們在城外的一座破廟裏躲雨,雲織姑娘心善救了一個小乞丐,我想可能就是那時候掉下的。”

“小乞丐?”葉畫眉心一跳,連連發問,“那小乞丐長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她到哪裏去了?”

“誰還會在意一個小乞丐長什麼模樣啊。”蔣暮春有些為難的蹙了蹙眉,又想了想道:“至於名字,我倒有點印象,好……好像叫馬……什麼……”忽然大腿一拍,“對啦,叫馬月,後來被他哥哥馬全帶走了。”

“馬月?”葉畫渾身一顫,忽想到剛剛在餛飩麵館遇到的那個小乞丐就叫月兒,難道……是怡寧?

她不敢想,怡寧不是死了嗎,可是這串南珠明明就是怡寧之物,還是她和絨絨姐一起串的,有一對。

“畫兒,你怎麼了?”裴鳳祈凝眉一問。

“鳳祈,回去,我們趕緊回去!”葉畫來不及多解釋,她想要馬上找到那個小乞丐,心裏明知小乞丐早就已經走了,可還想著回去或許可以找得到她。

……

當葉畫和裴鳳祈返回餛飩攤時早已空無一人,隻剩那油氈搭的簡陋篷子上掛著的四盞風燈兀自在風中搖蕩,還有那口大鍋和桌子也沒來得及收拾,鍋裏麵的湯早已冷了。

這個結果是葉畫預料到的結果,可她就是不甘心,她很後悔先前為什麼沒有多看那小乞丐兩眼,哪怕跟她說說話,或許也可以聽出她的聲音。

“鳳祈,你說剛才那個小乞丐會不會就是怡寧?”她眼睛裏一片失落,“我有時候在想,那具屍體不是怡寧的,可是明明什麼都吻合,你說我會不會想多了,但這串南珠分明就是怡寧的呀。”

裴鳳祈在來時已經聽了葉畫的解釋,見她如此失望,他心的痛了痛,寧和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她,伸手拂了拂的她的臉,溫柔道:“畫兒,隻要我們找到那個小乞丐,或許就知道這串南珠是怎麼回事了,你不要著急,我已經讓傅出和夙娘一起帶人去找,隻要那個小乞丐還在帝都,就是翻遍了整個帝都,我也找到她。”

“倘若她已經離開帝都了呢?”

“那應該也走不遠,當務之急,我們趕緊回宮,雲織姑娘或許還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一問便知。”

“對,鳳祈,你瞧我激動的都糊塗了。”

裴鳳祈攜了她的手,二人正準備離開,忽然暗色的天空傳來一陣撲籟籟的聲音,驚起一群鳥兒。

轉眼間,就看到幾十個黑影從天而降,一陣奪目的寒光閃來,那些人亮出了手裏的兵刃。

傅出和夙娘帶人去找小乞丐,葉畫和裴鳳祈身邊隻有阿南阿北兩個暗衛,那些刺客來勢洶洶,個個都是絕頂高手。

還沒等葉畫反應過來,那些刺客已經襲來,裴鳳祈緊緊握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隻見他雪白衣袍在黑暗和明晃晃的刀刃中往複輾轉,葉畫隻感覺眼睛被雪亮的鋒刃閃的眼花。

她根本看不清裴鳳祈的動作,不過片刻功夫,十幾個刺客已被他和阿南阿北擊殺的隻餘三四個。

就在葉畫以為能全身而退的時候,忽然又不知從哪裏飛出另一波刺客。

“太子殿下小心!”

忽然一支弓弩從遠處激射而來,那箭上淬著寒冷的劇毒,阿南飛身過來,擋在二人麵前,“噗嗤”一聲,箭射入阿南的肩膀。

“阿南……”葉畫急呼一聲

話音剛落,利箭化作鋒利的銀雨,鋪天蓋天的飛射而來。

“畫兒,快閃開!”

裴鳳祈一下將葉畫推開,自己則擋在葉畫麵前,如溫暖的大山籠罩在她麵前,要為她擋掉所有危險。

可是一波接著一波的刺客紛至遝來,裴鳳祈突然陷入被圍攻之中難以脫身,轉身間,他胸口上已中了一箭。

“阿北,快護送太子妃離開!”

“不,鳳祈,要走一起走……”

“畫兒,你快走,否則我們一個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