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這一刻仿佛墜入冰湖,越墜越深。

赤木雲珠此刻清醒的明白她傾心所愛的男人想要的不過是權利而已,而她,對於這個男人而言,什麼也不是。

哪怕她使出這等下作手段送上門來倒貼給他,他也不會在乎,他心心念念的隻有兵權。

趙昀。

我赤木雲珠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終歸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怪物。

好傻。

原來我赤木雲珠才是這個世上最傻最傻的女人。

可是怎麼辦呢?

我恨我自己。

直到現在,麵對你,我還是無法狠得下心腸。

我愛你。

哪怕你傷我至深,我也愛你。

再度落下。

她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膝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頹然而絕望。

她恨自己。

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

“雲珠,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把朕的心也哭化了。”

他俯身扶住了她的肩膀,他真是弄不懂這些女人,哪裏來的這麼多的眼淚,真真叫人心煩的很,他極力耐心的哄勸她。

“雲珠,朕知道你對朕的好,你放心,隻要你交出兵權,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她突然一把揮開他的手,那樣用力,乃至於他一個不設防,身子不穩往後退了兩步,她咬牙看著他,滿麵淚漬。

“……嗬嗬……”她笑了起來,一目布滿水霧的大眼睛猶如一個駭人的幽洞一般緊緊的盯著他,“趙昀,你還想欺負我,仗著我對你的愛肆無忌憚的欺負我,你想要兵權是不是?”

她越說越悲傷,緩緩的站起身來,她邊走向邊道:“好,我答應你,你不是說不管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嗎?”她伸手指著他的胸口道,一字一字道,“我赤木雲珠隻要你,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我都要!”

“雲珠!”他滿臉漲的通紅,對於赤木雲珠這樣的要求,他隻覺得受了莫大的羞辱,可是不答應她,又怕她做出什麼極端的禍事來,權宜之計,他隻能違心的答應。

轉瞬間,他散了怒氣,下了很大決心似得點了點頭道:“好,朕答應你。”

“你敢拿太後發誓麼?”她咄咄相逼。

“雲珠,你不要太過分了,朕怎麼會拿太後發誓?”

“哼!”赤木雲珠冷斥一聲,懷疑的看著他,“你不敢拿太後發誓,隻能說明你不是真心的,你還想誆我?”

“好了,雲珠,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二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就這樣靜靜的對視,各自眼中風起雲湧。

一個眼含殺意。

一個眼含情愫。

趙昀的手緩緩握向桌上擺放的紫玉杯,隻要他打碎紫玉杯,殿外的侍衛就會在刹那間闖進來殺了赤木雲珠,就在手中的杯要落地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他向來喜歡以小博大,倘若他殺了赤木雲珠,那定王勢必謀反,外憂未除再添內患,絕不是個好選擇,很有可能會動搖他的江山。

而簡單的一個誓言就能穩住赤木雲珠,還能利用赤木雲珠除掉定王,相比於殺她,還是利用她更加劃算。

誓言算什麼?

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誓言。

想當初,他不知對葉畫發了多少誓言,又有哪個誓言成了真,葉畫還不是死了,他還不是好好的坐他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