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娜拖著長裙慢慢入靠近南月離,這時沉重的鐵門卻有了聲響,克洛娜冷聲喝道:“什麼事?!!”
外麵響起塔克尖細的嗓音:“教主,有人來襲!”
克洛娜狠狠的瞪了南月離一眼,匆匆離開,接下來的囚室裏安靜了下來,隻有囚室正中的火盆裏熊熊燃燒的火焰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莫桑看著對麵的南月離,靜靜的沒有開口,她想問,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沒有被毒死,想問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裏,想問那個女瘋子是怎麼把兩人抓住的,卻隻是抿抿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月離卻先開了口:“進來吧,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莫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口,門開了,一個黑衣少年抱著把刀靠在鐵門邊,一臉壞笑搖搖頭道:“本來以為生死關頭有人會真情流露,結果等了半天什麼都沒聽到。”
南月離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他,夜風知道自己說了一個太冷的笑話,自討沒趣,趕快奔到南月離身邊,低頭道:“嘿嘿,公子,屬下來遲,還好公子無恙。”
南月離輕笑著看著他:“夜少俠,不敢當。”
夜風立即住了口,揮刀斬向鎖住南月離的鐵鎖,鐵鎖應聲裂開,切口幹淨利落,如同被切開的西瓜,南月離摸摸手腕,夜風趕緊將莫桑的鎖鏈一一斬斷,莫桑離了鎖鏈像掉了釘子的畫卷,順著牆癱坐在地上,她咬緊了牙靠著牆慢慢一點點蹭了起來,看著兩人,夜風轉身看著南月離,南月離默默走上前,背對著莫桑蹲了下來,淡淡的道:“上來吧,我背你走。”
莫桑也顧不了客氣,輕輕的伏在他背上,夜風道:“快走吧,那隻怪物一會兒就會發現了,老張他們也拖不了她太久。”
南月離點點頭,背著莫桑起身出了囚室的門,出得囚室後是狹窄而曲折的地道,地道兩旁點著黃豆大小的油燈,光線昏暗,看不清兩邊的牆上隱約可見的圖案,但地道裏那股陳舊還帶著些許發黴的味道讓人知道這地道建成的年代已經很是久遠。
夜風持刀走前麵,在地道裏領著路,三人悄無聲息的在地道中移動,莫桑虛弱的伏在南月離背上,一開始她還抬著頭打量著地道裏的情形,到後來實沒了力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隔著他的衣衫下麵還是那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沉香中帶著少許菡萏的香味,但又隱隱的有著些血腥味,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了傷,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他在就會讓人那麼安心。
隱約中遠處傳來腳步聲,地道裏封閉而狹小的空間將細小的一點點細小的聲音放大,夜風警惕的停下來,側耳靜聽,地道將然後悄聲對南月離道:“公子,你們一直往左。”
南月離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洛陽見,自己小心。”
和夜風分開後南月離背著莫桑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出口,出口處有一間小廳,裏麵燈火通明,不見人影,南月離側靠在地道中的陰暗處,從腰帶的夾層裏取出一個小紙包,一彈指將紙包射入小廳的火盆中,然後飛快的屏住氣,又伸手捂住了莫桑的口鼻,火盆裏騰起一小團藍色的火焰又瞬間消失掉,過了一小會兒,小廳裏的人紛紛倒下,南月離撕下衣角下擺,遞給莫桑,莫桑用那衣角掩住口鼻。
兩人穿過小廳出了地道,地道外是一片荒野,光突突的樹枝重重疊疊,天上沒有月亮,南月離靜聽四周悄無聲響,輕輕邁開步子,往樹林深處走去,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的梧桐樹,隻聽得一聲沙啞的笑聲從樹杆後傳來,一個戴著半邊麵俱的女人從樹後慢慢現身,正是那半瘋癲的克洛娜。
她右邊臉上的傷疤已被麵俱遮住了,從右額至臉頰,露出殷紅飽滿的雙唇,麵俱上繪著的盛開的紅蓮栩栩如生,夜色中妖豔而美麗,她拖著長鞭步步走近,輕牽嘴角甜甜的笑道:“嗬嗬嗬,小子有本事,可以逃到這裏。”
南月離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莫桑掙紮著想從他背上下來,在這生死關頭,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背著自己是戰是逃都不是上選,南月離卻回頭看著她,微微笑了笑,第一次他的笑意在眼裏展開,一時間仿佛仙樂飄飄,百花齊放,這荒野也成了天堂,莫桑呆在他的笑容裏,他的笑意更深了,伸手在輕輕撫過她臉上細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