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姨夫才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丁曼風扶他到床上躺下後,就回房間了。
書拿起好幾次,可是怎麼都看不進去。
姨媽出去後一直沒回來,丁曼風不是那種會問她今晚回不回家的人,而且她其實在這個家已經習慣了事事向她們報備,卻總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詢問她們一些什麼事。
今天是除夕,外麵鞭炮聲此起彼伏,可是丁曼風卻突然覺得家裏靜的可怕。
突然有些傷感起來,她已經有5年沒有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過年了,不知道沒有自己在身邊的她們是選擇怎樣的方式去度過這個節日的。
有時候她真的很恨他們的,就這樣杳無音信的消失倒是好了,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每年都記得寄學費和生活費來,卻為什麼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說些什麼呢。
有時候她甚至會對著鏡子,自己自言自語的叫爸爸、媽媽。
其實丁曼風自己也怕,怕自己會有一天會爸爸媽媽都忘記怎麼叫,怕見到她們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了。
她們呢,難道午夜夢回,她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擔心麼?
這樣想著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有時候她也以為自己已經毫不在乎了,可是一但觸碰卻又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疼痛。
今晚原本是一家團聚,合家歡樂的時間,可是這個時候卻獨有她一個人坐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裏默默的在承受著無盡的傷痛。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讓丁曼風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飄蕩回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秦岸的號碼。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莫名的安心下來。
回家的這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和自己聯係,而自己雖然好多次拿起手機都想要給他打個電話的,可是最後卻又都放下了。
回家的這段時間,她才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因為秦岸的到來有了多大的改變,而這些,擔心也好,恐懼也罷,其實想起來都無非是一種幸福來臨的初感。
丁曼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才接起來:“喂。”
“你……沒睡嗎?”
其實這段時間,秦岸一直很想要和丁曼風聯係的,可是他更想要的希望通過這段時間的沉澱,丁曼風能夠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別人真的是幫不到任何忙的,哪怕是愛你的人也一樣,很多時候這種事情還是非得要自己去體會不可。
他其實也用了很大的意念才克製住自己要給她打電話,花費了很大的心力才阻止自己去做這件事。
“還沒,秦大哥……”丁曼風突然有些忍不住哽咽起來。
真的,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這樣。
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麼事,她總是一個人將它們藏在心裏,可是今晚她卻想要將這些已經滿滿的心事從心裏溢出一些。
其實秦岸一開始,從丁曼風接起電話喂的那一聲起就知道她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開始,隻是簡單的通過她的一個喂字就可以清晰她的心情,可是他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他並沒有主動問她,就是希望丁曼風能夠自己從心底裏接受他,願意把他當作一個可以聆聽心聲的人。
“嗯,你說。”雖然很簡單的額三個字,可是卻是極其的溫柔,就像依稀和風透過皮膚溫暖到人心裏。
“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我很難過的,可是我卻強忍著,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因為我不能被人發現明天我的眼睛紅腫腫的,以前我也有時候會這樣,晚上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被子裏哭,不敢發出聲音,等到隔天眼睛腫起來,被發現問起來的時候,我卻隻能說,因為昨晚沒睡好的關係。”丁曼風慢慢的敘說著這些她從來沒和人說的事情。
“開始的時候也會忍不住當著她們的麵就哭出來,有時候他們會說好可憐,有時候他們也會覺得,大家已經這麼照顧我了,我還有什麼好哭的呢!所以,那個時候,我開始知道,原來連哭的權利我都是沒有的,我能做的隻是討大家的喜歡,在大家覺得好笑的時候笑,在大家傷心的時候沉默。”
“我以為我做的很好的,我以為在大家的心裏我都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可是有時候我還是會聽到不一樣的聲音,我真的好傷心。”丁曼風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櫃子裏的那兩千塊錢真的不是我拿的,我真的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在姨媽家住了這麼多年,對她們除了感激我絕對是不會做任何讓他們傷心的事情的。”
秦岸就知道今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丁曼風被誤會拿了家裏的錢,他想這樣的事情哪怕對於一個經曆過世事的人來說也是一件極其難受的事,可況是丁曼風一個剛剛踏入大學的孩子。
想著今晚如果自己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就將一個人躲在被子裏默默的流眼淚就覺得心疼不已,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夠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