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卞小俠小說選(2 / 3)

麗麗說,我開始數數,數到二十你再不開始我真的要睡覺了,我的孩子也要睡覺了。

本來麗麗想說數到十的,可又怕要是數到十電視節目還沒開始她真的就要關電視了,她實在想看一下那個美國小夥子帥不帥。

當孫麗麗數到八的時候,廣告結束了,那個美國小夥子出來了,可惜一點也不帥,麗麗就想,要是帥的話人家也不至於在國內銷路不好跑到中國來找媳婦吧?

這時候,家裏的門鎖響了一下,孫麗麗扭頭看到高英平進了屋。

孫麗麗說,回來啦,今天晚上的菜真不錯,哪家飯店的?明天我還想吃。

高英平說,聚光源的,想吃明天再給你去買。說著坐下來和孫麗麗一起看電視。

電視上的美國小夥子一上場就對台上的24個相親的姑娘用很不標準的中文說,大家好!我來自美利堅,我叫傑瑞,今年27歲,我很“2”,你們大家都很“2”。

聽得台上姑娘一頭霧水,都說伸手不打笑麵人,大家來相親,沒招你惹你,你一個外國人一上場就罵人“2”幹什麼?孫麗麗正納悶。

主持人沉不住氣了,問傑瑞,你知道在中國說一個人“2”是什麼意思嗎?

傑瑞胸有成竹地笑著說,我知道,一個朋友告訴我了,他說在中國說一個人“2”就是說一個人好的意思。

主持人說,你這個朋友真夠損的。那我告訴你吧,說一個人“2”在中國是說這個人是傻瓜的意思。

美國小夥子說,傻瓜是什麼東西?

主持人想了想用英語說,Fool。

這回,美國小夥子傻眼了,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台下相親的姑娘們。

孫麗麗被這個美國人逗得大笑不止,前仰後合的。

高英平悶聲坐著,靠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

電視結束了,孫麗麗關了電視機,高英平這才悶聲悶氣地說,孫麗麗,我想問你個事。

孫麗麗說,什麼事說吧。

高英平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嗎?你要實事求是地說,不是我的,我就不會負這個責任了。

孫麗麗一下子愣住了,她陌生人一般地看著高英平,許久眼淚流了下來。

孫麗麗說,高英平,你這話什麼意思?

高英平說,沒什麼意思。

孫麗麗說,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是在侮辱我!

高英平說,我侮辱你什麼,我隻不過想弄明白一件事而已。

孫麗麗說,你可以離婚,但你不能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高英平拍了拍沉重的腦袋。不說話。

孫麗麗終於憋不住大聲喊道,高英平,你覺得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給我交出個人來,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我明天就去引產!

高英平斜看了孫麗麗一眼想,畢竟孩子的事還隻是一個疑問,就低聲道,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我隻是隨口問問。你就當我說糊話行不行?

孫麗麗說,這是你的心裏話,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兩個人之間信任的基石一旦坍塌,何談感情。

孫麗麗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她想,和高英平結婚看來是犯了嚴重的錯誤,現在要糾正這個錯誤除了離婚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裏對未出世的孩子說,你來的真不是時候,也沒有來對人家,真對不起了。看著身邊高英平發出均勻的鼾聲,她又對孩子說,既然知道錯了,那就不要再錯下去了,明天就去醫院做引產手術。

這時,孫麗麗的肚子已經顯山露水了,孩子也仿佛知道即將被扼殺,他憤怒地踹了孫麗麗一腳,就是這腳讓孫麗麗開始喜歡他了。孫麗麗想,孩子是無辜的,這也是一條生命啊,既然來了,我就有責任將她扶養成人。即使她沒有父親,但她還有母親啊。

孫麗麗喜歡女孩,她希望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女的。

5 孫麗麗的日子淡如水,淡如水的日子流逝得飛快。十月懷胎,孫麗麗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高佳瑩。

孫麗麗生高佳瑩時是順產,所以她住了三天院就回家了。本來有了孩子,孫麗麗一直在妥協,她覺得女兒不能一生下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孫麗麗知道,高英平本質不壞,就是疑心病大。孫麗麗想,以後自己也要學會包容一下高英平,不要凡事跟他較真。

可是,生活的軌跡永遠也不會按照你的想法運行。產婦每天會有很多血衣服要清洗,孫麗麗又是一個特別愛幹淨的人,且當地有一種說法,坐月子的產婦,手是不能沾涼水的。孫麗麗母親又在電話中再三叮囑她,回家千萬別用冷水洗手洗衣服,不然會落下病根子。因為孫麗麗父親患有小中風,身邊不能沒人,好不容易她媽媽在托大伯照看父親後,連夜從郊縣趕了過來。

在孫麗麗的母親來之前,孫麗麗對高英平說,我換下來的血衣服太多了,你幫我洗一下吧。

高英平當時正在對著梳妝台剪鼻毛,他沒有表情地說,帶有女人血跡的衣服我不能洗,男人要是碰了這些血會一輩子走黴運。

高英平這句話如一盆涼水從孫麗麗的頭澆到腳。

等到母親趕來的時候,孫麗麗換下來帶血跡的衣服已經積成了垛。孫麗麗什麼也沒對母親說,隻字不提高英平的一點一滴。

三個月的時候,孫麗麗把女兒送給了母親照看。上班無法照看孩子,孩子又沒有奶奶,她爺爺身體也不好。送走了孩子,孫麗麗的家就真不像一個家了。以前家裏還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雖都是孩子的話題,現在孩子不在家,孫麗麗和高英平又恢複了過去的冷戰狀態。吃飯是各吃各的,睡覺也是各睡各的房間。

這天,孫麗麗對高英平說,高英平,我們離婚吧。

高英平說,離就離,離了誰,這地球照樣轉。

6 下班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時值深秋,天氣甚是寒冷。孫麗麗站在公司走廊上看著雨簾發愁。剛才同事小王的愛人送來了雨披將其接走了。別人家的恩愛讓孫麗麗羨慕不已。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倍感淒涼。她想,自己的感情也不是空白,曾經深愛過一個人,傻傻地等了許多年,等到的卻是如同這深秋的雨天,淒涼蕭瑟。也許就是命,她覺得自己就像古龍筆下的那個癡情女人,最後死在真愛的刀子之下。

正這麼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不知何時在她麵前無聲地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位西裝革履、英俊瀟灑。這個撐著銀色雨傘的男人,微笑著來到她的麵前。

孫麗麗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是他,不錯,他就是孫麗麗曾經日夜思念的黃哲夫。

黃哲夫微笑說,我是來接你下班的。

孫麗麗想不到和黃哲夫見麵自己是這樣地冷靜。她曾一千次一萬次地想像黃哲夫從日本回來,她是如何地激動,她還想像過在機場她會不顧眾人的目光,雙手環頸住黃哲夫,親吻這個她日夜思念的人。

此刻黃哲夫就站在她麵前,時光已經磨掉她曾經心潮澎湃的愛情。她沒表情地說,你怎麼回來了?

黃哲夫說,我剛從日本回來,這車是租的。

孫麗麗說,你不是結婚了嗎?還娶了個日本女人。

黃哲夫說,走吧,上車,我們去吃飯邊吃邊聊。

孫麗麗說,你找我幹什麼,敘舊嗎?那就沒有必要了。我沒興趣聽別人的幸福生活。

黃哲夫說,我也知道你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女兒。我找你不是敘舊情,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隻想讓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孫麗麗想,黃哲夫會說什麼呢?是他的幸福的家庭還是他也有一個不幸的婚姻?

孫麗麗想說我為什麼要和你走,為什麼要聽你的,一個移情別戀害了她一生的男人。可是,孫麗麗腳又不聽話地上了黃哲夫的車。

汽車來到希爾頓飯店。這是本市惟一的一個五星級飯店,一盆青菜湯也要80塊人民幣。

孫麗麗說,沒必要來這麼高級的飯店吧?

黃哲夫懇求道,這裏環境優雅,就當是我對你的贖罪吧,好嗎?

在華麗的餐廳落坐後,孫麗麗點了幾個簡單的菜。

黃哲夫說,不要為我省啊,我欠你的太多。接著,他又叫旁邊的侍應生換了幾樣菜。

等菜的時候黃哲夫講述了他在日本的經曆。

原來,黃哲夫去日本打工是辦的旅遊簽證,而當初答應他們到日本保證有工作賺大錢的中介公司,把他們帶到日本後,就消逝得無影無蹤了。沒有合法身份,在日本隻能打黑工,黃哲夫東躲西藏的,他知道一旦被警察抓到,就會被遣送回國。而為他出國,家人已經花了數萬元的中介費。剛開始他還和孫麗麗打打電話,寫寫信,後來,他潦倒到連飯錢都沒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垃圾堆裏撿東西吃,睡馬路又怕被警察查身份,24小時不睡覺是常有的。最後在橫濱的一個小碼頭,他半夜幫一個走私船扛貨,掙了一點錢,買了一身新衣服,把自己打扮一新又去唐人街找工作。

後來他在唐人街在一家華人餐館找到了一份洗菜的工作。因為沒有合法身份,黃哲夫隻好要求隻要管吃住不要工錢,老板田智中就收留了他。

在日本不賺錢隻管個溫飽,那生活還不如在國內,黃哲夫的心情一落千丈。他失去了和家人的聯係,連孫麗麗也不聯係,他覺得他活得太窩囊,沒臉見人了。

一天,田智中說,你想得到日本的合法身份嗎?

黃哲夫說,老板,我做夢都想取得留日的合法身份,我家裏還等著我掙錢還債呢!

田智中說,我們做個交易,你不但能得到一大筆交易費,還能取得留日綠卡。

黃哲夫急切地說,老板,什麼交易?隻要不犯法我一定去做,而且會百分之百地做好。

田智中說,他惟一的女兒——25歲的田美緣一患了晚期腦癌。平時田智中對女兒疼愛得無以複加,現在女兒身患重病,醫生說隻能活三個月了。他悲痛萬分,田美緣一也知道自己不久將離開人世,就對父親說,她在有生之年想穿婚紗,想和一個男人結婚成家,這樣她死了也不算夭折,還有過一個家。

一個晚期癌症病人,隻有三個月的壽命,誰肯跟她結婚成家呢?田智中想到了在他店裏打黑工長相英俊的黃哲夫。

田智中說,你可以拒絕,但是你如果答應了我的要求,在我女兒去世後我將給你1000萬日元的補償,婚後你就能拿到合法的留日身份。

就此,他和田美緣一成了婚,由此,黃哲夫成了一名擁有日本國籍的中國人。

不就是三個月嗎?黃哲夫把伺候新婚妻子當作一項工作來做,他做得細致周到,讓田家人都甚是滿意。

但是,漫長的三個月過去了,田美緣一腦子的腫瘤不但沒長還縮小了,每天她除了吃一把各式各樣的藥片外,還買了太極拳的光盤跟著DVD學太極。

因為沒有經驗,當初黃哲夫就沒有和田智中談到三個月期滿的事,他又不能因為一個身患重病的女孩子沒死就要與其離婚,況且一個重病人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

黃哲夫隻能一如既往地伺候著田美緣一,每過一段時間都要陪她出入醫院做各式各樣的檢查,拿藥,督促田美緣一按時服藥,表麵上盡量做到恩愛有加,讓田美緣一的家人放心。

黃哲夫由此和田美緣一共同生活了五年。一個星期前,田美緣一離開了人世,黃哲夫離開了日本,回到了國內。田智中還是很講信用,給了黃哲夫比預期高得多的酬金,可讓黃哲夫沒想到的是,他同時也失去了他心愛的人,孫麗麗已經為他人母他人妻。

想不到黃哲夫在日本經曆著這麼一段曲折感人的故事,孫麗麗心中不是不為所動的。因為她的家庭確實沒有讓她感到過一絲溫暖,跟著,孫麗麗也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講給了黃哲夫。

黃哲夫聽後說,麗麗,你現在反正也不幸福,你離婚吧,在一起的應該是我們倆,我們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對。麗麗,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孫麗麗說,我有一個女兒。

黃哲夫說,我會把你女兒當親生的一樣疼愛。

孫麗麗淚光閃閃地說,可是,他不肯離婚,就是離婚也想要女兒的撫養權,我又舍不得孩子啊。

黃哲夫無語。

7 高英平和孫麗麗的婚終究沒離成。高英平偷偷帶女兒高佳瑩去做了DNA鑒定,結果表明,高佳瑩是他親生,他是高佳瑩生物學父親,高英平欣喜之餘想,就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婚我也不能離。

這天高英平給楊勝任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喝酒,楊勝任在電話裏說,好好好,“聚光源”不見不散。

晚上高英平和楊勝任一起來到飯店喝酒,酒過三巡,高英平流露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神情。

楊勝任說,兄弟好像有心事?

高英平說,楊哥,實話跟你說吧,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媳婦跟我離婚呢!

楊勝任驚道,為什麼?她外麵有人了嗎?

高英平說,雖然沒被我捉奸在床,但前天下雨我提前下班回家,在窗台我看到有男人開車送她回家。

楊勝任咬牙切齒地說,現在不要臉的女人太多,男人一不留神就被她們戴上了綠帽子。離就離,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高英平說,兄弟,我不想離,我還有個女兒,我不想女兒沒有親爸親媽。再說,就我這條件,也不好找媳婦。

楊勝任說,不離就不離,拖死她。我家那個也不離。我想好了,她在外麵不地道,我也玩瀟灑。

高英平說,怎麼瀟灑?

楊勝任說,吃喝嫖賭,五毒俱全,還不瀟灑嗎?

高英平端起酒杯說,以後有什麼好事,楊哥你記得帶上我。我先敬你一杯。

楊勝任用酒杯碰了一下高英平的杯子說,哪還用說嗎?我都把你當自家兄弟了。

此後,高英平在家的時間少了,和孫麗麗見不到麵,倆人自然就沒有機會吵架。孫麗麗想,這樣也好,和離婚差不多,自己上班下班都一個人。

一天晚上八點多鍾,孫麗麗接到110巡警打來的電話,說高英平出事了,現在醫院搶救,請她馬上到市一院的急診室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孫麗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慌忙趕到市一院。高英平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身上插著無數根管子,雙目緊閉睡著了一般。

孫麗麗撲將上去,用手輕輕地搖晃著高英平的身體,喊道,高英平,你怎麼啦?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個長臉醫生走進來說,誰是病人家屬,過來簽字,病人急需手術。

孫麗麗機械地在手術單上簽了字,昏迷中的高英平被醫護人員急衝衝地推進了手術室。

孫麗麗站在手術室門口踱著步,這時,身邊來了一位穿警服的男子說,我們是巡警,有人目睹你先生在經過金鼎公寓樓下時,被從該公寓不知誰家拋出的一大塊鋼板擊中。

孫麗麗氣道,什麼人從樓上往下扔東西?這麼沒有道德!

警察說,這是一起意外事故,我們警方會盡快破案,將肇事者繩之以法。

三個小時後,昏迷中的高英平被推進了ICU重症病房。經過一個月的搶救治療,高英平依然沒有從昏迷中蘇醒。醫生說,高英平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處於不可逆轉的深昏迷狀態,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此種狀態稱“植物狀態”,由此可以診斷高英平已經是植物人。

孫麗麗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心裏難受。這個和她打冷戰、結婚幾年都對她漠不關心的人,這個她一直想離婚的人,現在成植物人了,以後他們的日子怎麼過?

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這種病人療效慢,你還是帶他出院吧,長期住院的費用一般的家庭承受不了。

確實孫麗麗現在已經家徒四壁了。在醫院錢就像水一樣流,加上案件暫時還沒有破,醫藥費成了孫麗麗最頭疼的事。結婚以來,高英平就沒給家裏交過一分錢,醫藥費都是孫麗麗這些年的積蓄,現已早所剩無幾了。無奈,她隻好帶著高英平回到了家中。

單位還是對孫麗麗比較照顧,批準了她的長期假。回到家,孫麗麗麵對著昏迷中的高英平,一會兒給按摩上肢一會兒給按摩下肢。孫麗麗要每天請醫生到家裏來給高英平輸營養液,呆呆地看著鹽水源源不斷地輸進了高英平的身體,孫麗麗腦袋裏一片空白。

一天,洪嫻到孫麗麗家裏給她送來1000塊錢。

洪嫻看著因連日來的勞累,憔悴不堪的好友,心疼地說,麗麗,這樣下去你會垮的。照顧高英平是一個長期而又艱難的過程,憑你一個人根本就照顧不了。洪嫻想了想又道,現在黃哲夫回來,有意恢複你們的感情,我覺得可行。這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孫麗麗早就把黃哲夫回來找她的事告訴了洪嫻,這時孫麗麗說,怎麼可能?我跟高英平又沒有離婚,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8 這天,黃哲夫打電話來說,麗麗,你好嗎?

孫麗麗說,我不好。高英平成了植物人了。

黃哲夫說,我就在你家樓下,我想來看看你。不等孫麗麗答應就收了線。

黃哲夫進來看著床上躺著的高英平說,需要我做什麼嗎?以後我跟你一起伺候他吧,我想為你減去一半的生活壓力。

孫麗麗說,哲夫,你看我這個家,還像個家嗎?床上還躺著一個植物人,你何苦呢?以你現在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呢?

黃哲夫說,麗麗,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使,我做不到不愛你。就是你帶著前夫嫁給我,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孫麗麗雙手捂著臉,抽泣著說,哲夫,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是,要我和他離婚,和你結婚,我會不會被千夫所指啊?

黃哲夫默默地走上前去,撫著孫麗麗的雙肩,沒有其他意思,他隻想讓所愛的人能夠倚著他的肩膀痛哭。

孫麗麗說,哲夫,我們結婚了,我是不是就成了一個壞女人了。

黃哲夫說,不是,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

兩個月後的一天,街道辦結婚登記的工作人員來到孫麗麗家現場辦公。因為孫麗麗離婚案的特殊性,他們在接到孫麗麗的離婚申請一天內就為孫麗麗和高英平辦理了相關的離婚手續。

黃哲夫和孫麗麗的婚禮簡單而又低調,孫麗麗帶著前夫搬到黃哲夫剛買不久寬敞而又明亮的新家。因為家裏有病人,每天都要給病人翻身,按摩,輸營養液,蜜月他們隻能在家中度過。

孫麗麗說,哲夫,對不起。

黃哲夫說,不要說對不起,親愛的,隻要跟你在一起,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孫麗麗溫柔地拉著黃哲夫的手,她想何求。

一天, 孫麗麗無意中聽黃哲夫給中介公司打電話,說要將他的金鼎公寓的商品房賣了。

孫麗麗問,金鼎公寓你也有房子嗎?

黃哲夫說,是的,我準備賣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