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助般看向站在身邊的萬俟君,她腦子快糊塗了,這人的意識現在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萬俟君握緊了藍小路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轉目麵向漸漸走近的邵誌遠,抬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邵誌遠?”
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邵誌遠腳下停了一下,無意識地看向萬俟君,“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萬俟君:“這麼說你就是邵誌遠了。”
“當然,我就是邵誌遠。”麵對萬俟君莫名其妙的語氣,邵誌遠心裏有些不舒服。
但更不滿的是,萬俟君不讓他再靠近他的小路,靠近他女兒。
萬俟君沒有理會他的不滿,而是接著問道:“當年的事既然你已經都記起來了,那麼你告訴我,譚英蓮是你什麼人?”
聽到這個名字,邵誌遠的麵色陡變,譚英蓮是他的禁忌,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一個名字。
偏偏萬俟君就那麼直白的點了出來,這讓病房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邵誌遠沒有開口,但藍小路卻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萬俟君不是無聊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目的。他既然提到了她的那位母親,那事情恐怕就不會簡單。
藍小路看了看麵色凜然的萬俟君,再看了看陷入自己世界裏的中年男人,安靜地病房讓她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回答我,譚英蓮與你是何關係?”
見邵誌遠兀自呆住,萬俟君冷然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這點刺激還不會對他的治療造成傷害。
過了片刻,邵誌遠慢慢抬頭,臉上的表情似喜似悲,痛苦的回憶充斥著他的腦海,那種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她是我的妻子。”
當初譚英蓮卷款逃走,並沒有和他離婚,所以論起來他們也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妻子的兩個字在邵誌遠看來充滿了諷刺,那是那一場可笑的婚姻對他的嘲笑。
時間無情,雖然離那件事已經時隔了二十二年,但那鮮明的記憶,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藍小路被邵誌遠地回答炸了個頭暈眼花,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銀藍色的雙目,“你說什麼?”
譚英蓮是他的妻子?!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也沒道理。
如果他是她的父親,怎麼可能和她的母親生出她這樣一個擁有銀藍色眼睛的女兒?
聽到藍小路的驚呼聲,邵誌遠迷茫淒涼的眸子望向她,對上她的眼睛,身軀便是一震。
迷茫的眼睛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然後以一種詭異的速度一把拉住了藍小路的手。看著藍小路的眼中含著一種熱切。
“小路,我的小路,我是你的爸爸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藍小路被他盯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管心頭還是大腦,都亂糟糟的理不清了。
想要甩開他如鉗子一般的手指,但男人的力量大的超乎她想象,根本掙脫不了。
“你想放開,我……”
“不,我不放!放了,你會不見的,不能放,不能放。”
男人猛然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大聲吼道,情緒顯得十分激動。
藍小路被嚇了一跳,有些為難的看著他,不敢再逆他的意思,生怕再刺激到他。
她轉臉求救似地看向萬俟君,銀藍色的大眼睛裏分明寫著:老公怎麼辦?
自己的妻子手被別的男人握著不放,萬俟君臉上已經結出了一層冰,即使這人是藍小路的養父,他的心裏同樣不爽。
冷銳的眸子像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向激動中的男人,“你弄疼她了,放開!”
看在他曾經無微不至照顧藍小路的份兒上,萬俟君願意給他幾分體麵。
如果是其他人,萬俟君就不會光用嘴了。
被萬俟君冷銳嚇人的目光看的心驚肉跳的邵誌遠下意識鬆開了緊抓著藍小路的手。
雪白的手背被握紅了一片,可見他的力道有多大。
萬俟君忍著怒氣,心疼的將藍小路的左手收進掌心,輕輕給她揉捏。
藍小路微微鬆了口氣,萬俟君的溫柔讓她感到心裏暖暖的。不過麵對邵誌遠時的那種沉重感卻依然壓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萬俟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
藍小路不是傻子,想到萬俟君適才對這個男人的問話,他明顯就是知道些什麼。不然為何會問她母親與這個男人的關係?
萬俟君歎了一口氣,“你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讓我回答哪一個好?”
“那就一個個的回答我。”藍小路用眼瞪著他,不搞清楚誓不罷休。
麵對變得像隻炸毛小獸似的小妻子,萬俟君忍俊不禁,對她溫柔包容的笑道:“好,都依你。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