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腰飾確實是本將軍的!”
楚岐沒有一點遲疑地承認了那腰飾就是他的,到讓人覺得有幾分坦蕩。
接著楚岐又看著腰飾,似是回憶地說,“這腰飾還是當年我打了第一場勝仗歸來,皇上親自賜給我的,沒想到我還有再見到它的機會。”
楚岐這番話太過不正常,讓人想要聲討他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楚岐滿意地看著自己造出來的氣氛,心裏暗笑一聲後,又繼續煽情道,“當年因為與皇上一起微服西遊,不小心遺失了這塊玉玨腰飾,還被皇上罰了好一頓。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讓我見到這塊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玉玨。”
楚岐的話說完後,老婦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睜眼說瞎話,竟然說得麵不改色,難道這世間的壞人都不知道羞恥為何物嗎?
不同於老婦人的震驚,其餘人這是覺得心理落差太大,有點上下起伏過快的感覺。楚岐很自然地交代了這玉玨的來曆以及在哪裏弄丟的,甚至還搬出了皇上。這話讓人不得不信服,畢竟今日的事遲早會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沒有那個必要配合楚岐說謊,畢竟關聯了近乎七十人的性命。
“楚岐,你騙人,你騙人!這腰飾分明是我姐姐從你身上拿到的,分明是我姐姐在你身上拿到的!”老婦人不甘地怒吼著,可是聲音越吼越小,最終變成了綴泣。這麼重要的證據都被楚岐三言兩語就帶過去了,她怎麼對得起姐姐,對得起葉家。
“這玉玨既然是楚將軍與皇上西遊的時候不慎遺失的,有皇上在,楚將軍定是不能說謊的。老夫人,我雖同情您的遭遇,但您也不能拿著一塊不能構成證據的玉玨來汙蔑我家王妃的父親啊。雖我家王妃自小離了家,但好歹父女之情還是在的,您老人家要是拿不出證據,就別在這裏待著了。不如讓我帶您到閑王府,我相信我家王妃慈悲心腸,一定會體諒您的遭遇,為您安排一處好去處的。”青衣依舊是一臉公正的樣子,甚至言語間還有偏幫楚岐的嫌疑。卻也讓人挑不出錯來,畢竟楚岐始終是沈清的父親,做女兒的姿勢不會願意自己的父親被人汙蔑的。
“清兒,龍景堯留給你的東西,我覺著就這青衣最好。沉得住氣,又會處處為你著想。說不準明日你就會成為這燕都城裏感天動地的孝女了。”柳晏殊避著人群在沈清旁邊小聲說道。
“哦,晏殊喜歡青衣那樣的,要不改明兒我為你牽個紅線?”沈清打趣地說道。
“我不要!”柳晏殊想也沒想就反對了。
沈清也沒有問原因,隻是一笑了之。與此同時,那婦人思索了一下青衣的話之後,一把狠狠地把青衣推在地上,憤怒道,“你不要靠近我,你也不是個好的,我不要你幫,也不要那什麼王妃幫。我隻要公理,隻要他楚岐為我一家人賠命!”
這樣說著,尖厲的眼神突然掃過人群,眼神突然在一處停住,指著伸出那雙幾乎變形難看的手,指著一個方向,絕望的眼神裏帶著星沫的期盼,忐忑地開口道,“小夥子,你幫老婆子說過話,你是好人,你來幫我好不好?”
“我?”龍劍疑惑地反手指向自己,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婦人會突然找上他。
“對,就是你,我看得出來你是好人,老婆子我這身子骨早就廢了,活不了多久了。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想要為我夫君為我孩子討回一個公道。”老婦人的手顫抖的厲害,聲音裏全是小心翼翼地期待。
龍劍反射性地看向沈清,沈清卻搖著折扇,老神在在地看著被老婦人推倒在地後,被雷鳴扶起來的青衣。
龍劍甩甩頭,心裏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這個時候竟然下意識地想要征求沈清的意見。她與他不過是一個被保護與保護的關係罷了,說不定在她眼裏隻是被監視與監視而已。
這樣想著,看向老婦人的眼神不由地黯淡了幾分,“老夫人,您的遭遇真的很讓我難過,可是您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算證據,您再鬧下去,楚將軍完全可以讓人把您抓起來的。”
龍劍善意地提醒,在他看來這老婦人已經夠可憐了,沒必要再被楚岐給抓起來。
“你過來,過來老婆子給你看樣東西,你再決定幫不幫。”老婦人朝龍劍招招手,語氣中的期待更甚。
龍劍猶豫再三,忍住想要再次看向沈清的想法,終於邁步向老婦人走去。
“這老婆子多半是瘋的,可憐楚將軍經曆一番刺激後還要來應付一個瘋子。”
說這話的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也是圍了將軍府一整日的人之一。
沈清則是眯著眼看著龍劍走向老婦人的背影,無奈一笑,心裏卻甜絲絲的。那個男人竟連龍劍也算計進去了,如此看來怕是比她還早看上了這個人。看來回去後要給龍劍下些猛藥了,免得到時候讓景堯笑話自己無能。
“老夫人您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的。”龍劍輕聲問道,樣子看上去很恭順,隻是心裏卻並不以為那老婦人還會有什麼證據,多半也隻是再胡鬧一場。
“老婆子這裏還有個更重要的證據,是我姐說她趁亂偷的。”老婦人臉上突然露出神秘的表情,雙手小心翼翼地伸進袖口費力地掏著什麼。
那神秘的表情卻是勾起了不少人的求知欲,原本意興闌珊的人,又突然變成了翹首以盼。楚岐聽老婦人說還有證據心裏頓時覺得不可思議,他確信當年他在葉家丟的隻有那塊玉玨腰飾而已。為了以防有漏網之魚,八年前他還特意在皇上麵前演了一出玉玨丟失的戲碼,為今日做準備,如今看起來效果也甚是不錯。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還有什麼是可以讓那個瘋婆娘當證據的。
老婦人掏了半天,終於從袖中扯出一個絲帕包裹的東西,顫抖地遞到龍劍手裏,“你看,我還有證據的,還有的,姐姐說,這是她拚了最後一口氣偷來的,讓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出來的。”
龍劍接過那個被一層層絲帕包裹了的東西,下意識地再次看向沈清,卻被柳晏殊截斷了視線。再次轉回頭是卻意外地看到雷鳴朝他輕輕地點點頭。
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之前那些都是那女人安排的前戲,現在拿在他手裏的才是重頭戲?突然覺得手裏原本輕若紙片的東西重有千斤。看著那被包裹住的東西,心裏麵進行天人交戰。
這裏麵有雷鳴的手筆,那麼這就意味著閑王說不定也是默許了的。閑王一生孤傲,決計不會做出汙蔑誰的事情,那麼他手裏的東西絕對就是貨真價實的證據,楚岐肯定做過害了近乎七十條性命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