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聽了元春的話,一時更加好奇起來,追問道:“姐姐快說,女媧娘娘又是怎麼打算的呢?”
元春見寶玉好奇,心想,終於還是把他是好奇心給激發起來了,這樣一來,也就好辦得多了。
她婉然一笑,向寶玉道:“女媧娘娘在造人之初,便想到:人類既然為萬物之靈長,一定要賦予他們豐富的思想,這樣才能主宰這個世界。而女人,隻是男人腋下的一塊肋骨捏造而成,所以,凡事聽命與男人,而男人,既主宰天下,自然也主宰著女人的命運,如此一來,隻可憐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兒們,隻能在男人的安排下痛苦掙紮......”
“唉!”寶玉托在下巴,輕歎了一聲。
元春接著說道:“所以,女媧娘娘在煉石補天的時候就想,將剩下這塊石頭,拋在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下,讓其接受日月精華的潤澤,然後,令其幻形入世,承擔起庇護天下女子之重任。”
元春說完,又細細地觀察著寶玉的神情。
寶玉卻是一副癡呆呆的樣子,手中握著那塊通靈寶玉喃喃自語,道:“我就是那個下凡人間的護花神瑛,要嗬護普天之下的女兒們,讓她們免受寒風苦雨的摧殘,讓她們永遠如花兒般美麗、芬芳、嬌豔。”
元春見寶玉已經開悟,滿意地點著頭,笑道:“嗯!是這樣的。”
“嗬嗬嗬,你雖沒有補天之才,卻也隨我來到這溫柔富貴場中,和我一起拯救這世間至清至潔的女兒們,可是,我乃又蠢又笨的一介濁物,雖有此心,卻又如何能擔得當起如此重任呢?”
寶玉望著自己手中的那塊通靈寶玉,癡癡地呆笑。
元春看著寶玉的神情,連忙伸手取下自己頸上的玉墜,放在寶玉的手中,道:“寶玉,你看看這個。”
寶玉回過神來,伸手接了元春的玉墜,將它和自己的通靈寶玉並排放在掌中,細細地端詳起來。
隻見兩塊玉凝潤溫和,相映成輝。
又聽元春徐徐說道:“在夢中,警幻仙姑告訴姐姐,說這‘通靈寶玉’乃是一實一影,一體兩身,一塊隨時記錄入世者身邊發生的事情,另一塊可隨時映現回放,奇妙無窮。”
寶玉聞聽,露出一臉驚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反複把玩著兩塊玉墜,一邊向元春道:“如此說來,姐姐的這塊玉也是有一些來曆的。”
“那是自然。”
元春點點頭,道:“你的這塊‘通靈寶玉’,是女媧娘娘拋在青埂峰下的那塊頑石幻化入世,而我的這個玉墜,則是那頑石的影子,它們一個記錄寶兄弟身邊發生的事情,另一個,則可以隨時將你身邊的事情映現回放出來。”
“這有這麼神奇嗎?”
元春向寶玉點點頭,道:“既然警幻仙姑在夢中這樣告訴我,想必是真的了。”
元春望了望寶玉,若有所思,又道:“有了這個玉墜,即便大姐以後不在你的身邊,但也可是隨時知道弟弟身邊發生的事情,也可幫著弟弟完成庇護天下女子的重任了。”
“不在我身邊,大姐你要到哪裏去,也帶上我好嗎?”寶玉一聽以後會和元春分開,便著急道。
元春見寶玉又癡呆起來,連忙道:“寶玉,你怎麼又渾說起來,自古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何況,作為女兒家,哪有一輩子都住在娘家的道理,大姐我,終究是要到另一個地方去的。”
元春說著,不由黯然神傷起來。
“我不讓你去嘛,姐姐,你哪裏都不要去,天天守在寶玉身邊,可不好嗎?”
寶玉將手中的兩塊玉墜放在書案上,搖晃著元春的手臂道。
元春見寶玉如此,心中不由一陣痛惜,撫摸著他的臉,道:“寶玉,你放心,無論姐姐到了哪裏,姐姐的心中,都會記掛著弟弟,姐姐,還要幫著弟弟完成你的遠大誌向呢。”
寶玉聽元春如此一說,才轉憂為喜,道:“有大姐幫著我,我一定會完成庇護天下女兒們的大任的。”
元春見寶玉已經開化,便繼續點播道:“弟弟,你身上承擔著如此重任,隻是每日和姐妹們一起玩玩兒,讀一些詩詞,搗鼓一些花花朵朵,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寶玉恨不得姐妹們天天陪在自己的身邊,唯恐她們散了去,更怕她們遭遇不測,聽元春這麼一說,心中早已慌了神,著急道:“大姐,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才行?”
“瞧你,急得筋都暴出來了。”
元春的手輕輕地在寶玉的臉上撫摸著,柔聲說道:“寶玉,那就雙管齊下,詩詞自然不能荒廢,六藝也要用心學習,還有,《論語》和《史書》更要細細研讀,有這些才學在身,將來,入朝為官為相,想也不難。”
寶玉聽到元春要他將來入朝為官為相,心中一急,推開了元春的手,著急道:“不,大姐,你知道,我平生最討厭那些做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