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學 張彬鵬
延安整風是中國共產黨自身健康發展的必然結果,這場普遍的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運動主題——“從民族主義的角度來強調中國經驗並要求結合中國的具體問題來學習馬列主義”。經過整風運動,黨從政治上和思想上徹底清除了“左”傾教條主義的束縛,將馬克思主義普遍原理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自覺性大大增強。整風過程中產生的一係列重要而英明的形式與方法,使中共能夠根據時代的變化,發展豐富馬克思主義理論與學說,推動黨的先進性建設。可以說,延安整風是一次深刻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運動。
一、延安整風時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曆史機遇與挑戰
延安時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主客觀條件基本具備:第一,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中共領導的抗日力量已完成向敵後進軍的偉大任務,建立了抗日根據地,各項工作步入軌道,抗戰基礎得到鞏固。日軍方麵,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其兵力更加分散。敵後戰爭仍然相當艱苦,但總的局勢比較穩定,客觀上敵後軍民有了一個休整、培養戰力的良好環境。集中力量發動整風運動,堅定全黨馬克思主義信念,增強廣大黨員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結合的本領,注定成為一項富有特色、收獲豐富的偉大舉措。
第二,抵達延安以後,中國共產黨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具有全國影響、廣泛群眾性的,政治上、思想上、組織上完全鞏固的馬克思主義政黨。20年來,黨的各級組織和數十萬黨員,在領導人民同各類敵人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中,得到了鍛煉,形成了一批具有馬克思主義覺悟的堅強骨幹,為推動馬克思主義的確立及中國化準備了組織條件。
第三,從主觀上講,從土地革命後期起,中共進行了艱苦的理論創新工作,毛澤東、劉少奇等領導人發表了大量著論。毛澤東在1941到1942年間發表了《改造我們的學習》《整頓黨的作風》《反對黨八股》和《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等演講與談話,劉少奇同誌也寫了《論共產黨員的修養》《論黨內鬥爭》等著作。這些著作深刻地總結了中國革命鬥爭經驗和發展規律,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產物——毛澤東思想已經逐漸發展形成完整的理論體係。
第四,由於中國共產黨與共產國際關係發生實質性變化,擺脫共產國際幹預、確立和鞏固獨立自主的政治路線成為可能。
在麵臨前所未有曆史機遇的同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又存在著諸多挑戰:首先,抗戰以來,中共組織和黨員隊伍得到了壯大,增加70萬新黨員,黨員的成分更加複雜,“他們是帶了他們原來的不符合或不大符合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入黨的”。這些人在組織上入了黨,然而在思想上往往沒有完全入黨,或者完全沒有入黨。“幹部們在反日民族主義和建立自由強大的中國這兩點上可以找到共同語言,但各自的信仰則千差萬別。”他們過去沒有讀過馬克思主義著作,甚至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部分來自國統區或淪陷區的幹部和知識分子還較嚴重的存在現代的資產階級改良思想,對中共的政治綱領構成了嚴峻挑戰。許多黨員對邊區和農村情況不熟悉,與農村群眾及不同信仰的幹部之間的關係緊張。
其次,雖然遵義會議和瓦窯堡會議貫徹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但教條主義、主觀主義的思想根源沒能清除。黨內高級幹部對黨史上一些重要問題,認識不一致,不能正確對待馬克思主義,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阻礙。黨內不正確的思想作風相當嚴重,集中體現為學風上的主觀主義,黨風上的宗派主義和文風上的黨八股。這三種思想作風,實質上都是主觀主義作風的具體體現。這種作風是和馬克思主義相對立的,成為革命鬥爭的嚴重障礙。如果不進行徹底清算,就會對黨中央正確的路線、方針及政策的貫徹執行,給黨和革命事業造成極大的危害。
二、去除黨內錯誤的非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及作風的桎梏,是整風運動的一項重要內容
中共曆史上,黨內在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態度與方法上,一直存在兩種截然不同情況。一種是通過學習和研究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再一種態度與方法,就是教條化了的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與立場。後一種態度與方法有三個典型特征,其一,為理論而學習理論,就是把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看成是為了嚇唬人,把自己裝扮成所謂的“理論家”;其二,把馬克思主義當成一種學術流派和學術思想進行學習和研究,僵死地鑽研馬克思主義的一些詞句和個別結論;其三,似乎是在西方環境中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眼中看到的都是外國,言必稱希臘,言必稱莫斯科。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是與各種錯誤進行鬥爭的過程。在鬥爭中加深認識,實現發展,已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規律。延安整風的重要內容,就是在全黨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反對黨八股以整頓文風。
主觀主義對中國的今天和昨天毫無興趣,把興趣放在脫離實際的空洞的“理論”研究上。在實際工作中,不注意對客觀情況的研究,往往單憑熱情,把感想當政策。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都是主觀主義,其中教條主義最危險,“容易裝出馬克思主義的麵孔,嚇唬工農幹部,把他們俘虜起來,充作自己的傭人,而工農幹部不易識破他們;也可以嚇唬天真爛漫的青年,把他們充當俘虜”。以王明為代表的教條主義,言必稱希臘,代表作《為中共更加布爾什維克化而鬥爭》,自詡為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把共產國際的指示和蘇聯經驗神聖化,說“山溝裏出不了馬克思主義”,對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橫加指責,予以無情打擊。